啊,原来如此

记忆中,总有一抹泛黄的光亮照亮沿途,照在那长着苔藓的石板上,伴着温暖照亮了我的心房。

幼时,就知道自己所住的巷子里有一位修钢笔的阿婆,整日坐在柜台前,目光涣散,像是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可是只要门口走过一个年轻的女孩,她总会欣喜的盯着女孩看,可过了一会儿,她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长长地叹息一声,又回到往常的神态,两眼无神地对着人来人往的巷道发呆。巷中的妇女总是议论她:“巷口的阿婆,年纪大了啊,恐怕是脑子坏了。她那个修钢笔的店一年到头有几个人去修钢笔啊,还不如关了店歇歇呢!”这样的话总能引起我的好奇,我便去问母亲:“那巷口的阿婆是真的脑子坏了吗,不然为什么一直守着那个店?”母亲却是笑着摇摇头道:“没,她没有疯,她只是在等一个人罢了,可惜再也等不到了。”“等谁啊?”我带着不曾谙世的语气问,得到的却只是一声带着惋惜的叹气。

就这样,这样疑惑一直伴随着我上了初中,在那个发出泛黄光亮的源头,我终于寻得了答案,也收获了无限的温暖、感动,以及对等待中的母爱的震惊。

上了初中,回家的路成了我的梦魇。漆黑的长巷,蜿蜒曲折,看不到一点光亮,仿佛没有尽头,也给了我无尽的恐惧。可突然有一天,放学后的我在巷中发现了一束泛着微黄的光亮,那微黄的光芒像是倾诉者什么故事一样,柔柔的罩着巷中的石板路。我走进光源,竟是那家钢笔店门口的灯亮着。我不禁疑惑:阿婆晚上怎么把店门口的灯开了,是在等什么人吗?可疑惑很快被心中一种莫名的情绪冲走,我明白,那是一种所谓心安的情感。

渐渐地,这束灯光伴随了我初一、二所有的回家的路。只要从远处看到一丁点微黄的光亮,我就知道我快到家了。它仿佛是一盏航标灯,而我也似乎明白,那盏亮在港口的灯并不是为了其它人而亮着,它是为我而亮的。在我经过钢笔店前,阿婆总是会先前把灯亮着,在听到我回到家的关门声后,阿婆又悄悄地把灯熄灭。

除夕,万家灯火,家家户户的都灯亮着,唯独阿婆家的门口暗着。“阿婆除夕不在家吗,怎么不把家里的灯打开?”我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门开了。我看见阿婆手中抱着一个相框。相框中的人是一个女孩,笑容灿烂,一下就可以让人直达心底。仔细一看,发现女孩的眉眼与阿婆有些相似,便笑问:“阿婆,这是你女儿吗,她笑得好漂亮......”突然,我似乎意识到那照片是用黑片底片照的,我便怔住,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该如何阻止阿婆脸上的悲痛。正当我不知如何安慰阿婆的悲伤时,她木讷的答道:“孩子,这是阿婆的女儿,可惜她在......在16岁时就永远的离开了我,在回家的路上,心脏病发作离开了我......”到这儿,阿婆的声音哽咽了,泪,也似乎哭干了。

这时,这时,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阿婆店门口亮着的盏灯,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等她那已故的女儿回家,而那没人光顾的钢笔店,也只是为了留给阿婆一份念想罢了!

啊,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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