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愚心篇
我看你们还会说什么？
一天，阿凡提骑在毛驴上，儿子跟在他旁边从外面回来，路旁的一群农民见了，取笑道：”你们瞧，大人骑在毛驴上，让小孩子在下边走，这不是罪过吗？”
阿凡提听了觉得有理，就自己跳下毛驴让孩子骑上。又走了一会儿，又遇见了一群人，他们说道：“喂，阿凡提，你这把年纪了，自己步行却让小老虎一样的儿子骑在毛驴上，真傻呀！”
阿凡提听后，觉得是不太合适，自己便骑在毛驴前面，让儿子骑在身后。又走了一会儿，前面走来一人，对他们说道：“哎哟，你们父子二人可真狠心，百十来公斤的两个活人骑在一头毛驴上，不觉得害臊吗？这不会说话的畜牲真可怜呀！”
阿凡提听了，觉得他说的也没错。于是，他跳下毛驴也让儿子跳下毛驴，“二人一前一后赶着毛驴徒步而行。不久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摇摇头说：“哎呀，天下还有这么愚众的人，有驴不骑徒步走，这驴真舒坦呀！”这么多的议论，真把阿凡提搞糊涂了，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他一使劲儿抱着驴走了起来。
“我看你们还会说什么？”他边走边哺哺自语道。
不会生育的母牛
阿凡提有一头母牛，数年来无论怎么配种都未能怀上小牛，他心想肯定是一头不会生育的母牛，打算把它卖掉。
阿凡提又精心喂养了它几天，等到星期三，又给它灌了三桶水，把牛肚子灌得鼓鼓的，将它带到了牲口市，他找到一位牙行朋友把牛交给他，让他卖个好价钱。牙行向顾客们吆喝道：“快来买哟，这是一头日产三十公斤牛奶的高产牛，另外还怀有六个月的身孕……”
阿凡提听了“有六个月的身孕”这话后，立刻改口不卖了。牙行摸不清头脑，诧异地问阿凡提：“阿凡提，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反悔了？”
“正因为它没怀上小牛我才来卖它，刚才你说它‘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你要是早告诉我它已有身孕，我就不卖它了！”阿凡提说道。
这办法不行
阿凡提被狗咬了一口，巴依见了开心地说：“阿凡提，你想要伤口不疼，我有一个最好的办法。”
“什么好办法？”阿凡提问。
“去给咬你的狗喂一块骨头。”已依说。
“这个办法不行，如果那样的话，全世界的狗都会跑来咬我的。”
如果认识了我
阿凡提在街上走到一个穿戴考究的人面前说：“先生，能给我五枚铜板吗？”
“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给你五枚铜板呢？”那人奇怪地问道。
“就请你在还不认识我的时候给我，等到你认识了我的时候，你是绝不会给我的。”阿凡提说道。
我相信你也是对的
阿凡提当上了喀孜。他在审理第一个案件时，原告的申诉非常有说服力，他不禁大声说道：“我相信你是对的！”
喀孜堂的秘书请求他克制一下自己，因为被告人的申辩还没听呢。
被告的有力雄辩也打动了阿凡提，于是，当被告申辩的话音刚落，他就迫不急待地说道：“我相信你是对的！”
“尊敬的法官大人，他们两人总不能都对吧！”秘书责问道。
“我相信你也是对的！”阿凡提对秘书说道。
假如是我
饥肠辘辘的阿凡提在街上看见一个人在卖鸡蛋、清油和砂糖。他问道：“这些东西是您的吗？”
“是的！”卖主回答道。
“您用它们来做什么？”阿凡提又问。
“我要卖！”卖主说。
“咳，太可惜了。假如我是你的话，我一定把这些好吃的东西拿回家，烙一张很大的鸡蛋饼，那上面再撤一些砂糖，美美地吃一顿。”阿凡提说道。
瞎了眼
阿凡提被国王应召当兵不久，参加了一次攻城战役。他举着一个特大的盾牌向前冲去。
突然，从城墙上飞来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腿。他暴怒地朝城墙上的敌人喊道：“喂，你们真是瞎了眼，这么大的盾牌看不见吗？为什么把箭射到我的腿上？”
怪物
阿凡提从茶馆出来，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了一只兔子。可他从来没见过兔子，它长着一对像驴一样长的耳朵，但却是褐色的、毛绒绒的，嘴里还不停地嚼着什么。
阿凡提以为那是一个怪物，悄俏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它。他把兔子带回家，放到一个口袋里并把口扎好。还告诉妻子千万不要打开，然后，又匆匆回到了茶馆。
“我抓到了一个怪物，”他郑重地宣布说：“这个怪物的耳朵像毛驴，嚼起东西来像骆驼，跑起来像鹿。它现在就在我家的口袋里。”
大家都十分好奇地要到阿凡提家看看那是个什么怪物。与此同时，阿凡提的妻子也无法抑制好奇心，便把口袋打开想看个究竟。口袋里的兔子一下窜出来跑掉了。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拿了一块石头放进口袋里，又把口袋扎好。
一会儿，阿凡提和那些争着要看怪物的朋友们来到了家里。阿凡提把口袋打开，一块石头掉下来。大家呆住了。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凡提立即恢复了常态说道：“怪物，怪物，变成了一块石头又有什么奇怪的！”
把它淹死
阿凡提和一位朋友一起去钓鱼。那位朋友突然钓到了一条大鱼，那鱼欢蹦乱跳，使劲打挺，使那位朋友怎么也抓不住它，他便问阿凡提：“阿凡提，用什么方法能把它弄死啊？”
正在聚精会神钓鱼的阿凡提连看都不看，回答道：“快，扔到水里把它淹死！”
我还以为是自己呢！
一天，阿凡提在街上行走，对面走过来了一个人。阿凡提伸出手去想和他握手问安。可那个陌生人因不认识阿凡提，只是淡淡地应付了一下，阿凡提从上到下把那个人打量了一番，说：“请问您是……？”
“既然不认识我，您为什么伸手与我问安呢？”那个人奇怪地问。
“我看您的个头儿跟我差不多，您穿的袷袢也和我一样，我还以为是自己呢，就向您伸出了手。”阿凡提回答说。
月亮躲雨
阿凡提一大早骑上毛驴，准备到另一个城市去。到了晚上，他才赶到那儿。
他发现许多人在看月亮，便问他们在干什么，那些人回答说在赏月。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一轮浩月高悬于夜空，他惊奇他说道：“我们那儿连着下雨，十几天没见到月亮了。原来我们那儿的月亮跑到这儿躲雨来了！”
把眼珠也拔了
有人问阿凡提：“阿凡提，我眼睛疼，用什么方法治疗好呢？”
“我牙疼的时候，把牙拔了就不疼了，请你把眼珠拔掉，可能也就不疼了。”阿凡提回答道。
我没那么大的耐心
阿凡提站在一个钓鱼人旁边，足足看了有犁一亩地的功夫，才看到那人钓到一条很小的鱼。
那个钓鱼人还以为阿凡提也想钓一下，便对阿凡提说：“阿凡提，来，来，你也钓一条吧！”
“谢谢，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耐心。”阿凡提回答说。
身不离鞍
阿凡提在王官当传令官时，国王对他说：“阿凡提，快去把喀孜叫来，身不离鞍地速去速回！”
阿凡提骑上座骑直奔喀孜的家。到了喀孜家他见喀孜与几位客人正在吃手抓饭。他便从马背上取下马鞍，坐在马鞍上径直来到喀孜的身边，身不离鞍地与他们一起吃起抓饭来。
喀孜奇怪地问：“阿凡提，你这是什么行为？”
“国王陛下让我身不离鞍地把您叫去，我只好这样了。”阿凡提回答说。
我让你摔
阿凡提在一条泥泞的路上行走，当走到一个斜坡时，脚下一滑跌了一跤。他爬起来刚一迈步，身体一歪，脚没站稳，打了一个趔趄又摔倒了。
“我让你摔！我让你摔！”阿凡提生气地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自己摔起自己来。
猫钱不要了
阿凡提家的猫不但不抓老鼠，反而偷吃家里的东西，气得他把猫拿到集市上去卖。
卖了一天，也没人光顾。只有一位大大问了问价就走了。又累又饿的阿凡提为了惩罚这只猫，什么也没喂它，自己就睡觉去了。饿了一天的猫半夜里把阿凡提心爱的鹦鹉吃掉了。
第二天，阿凡提发现猫把鹦鹉吃掉了，真想把猫打死，可又一想：花一百里拉买的鹦鹉让它吃掉了，打死它我不就吃亏了吗？于是他又抓起猫拿到集市上卖。
昨天问价的那位大大又来问：“您这只猫卖多少钱？”
“一百里拉！”阿凡提回答。
“可是，昨天我问您，您说只卖二十里拉的呵！”太太惊奇地问。
“您说的不错，太太。可是您要知道，它昨天夜里吃了一只价值一百里拉的鹦鹉，猫钱我不要了，把鹦鹉的钱给我就行了。”阿凡提回答说。
小小的色兰
阿凡提平时不往头上缠色兰。一次，他偶然拿起一条白毛巾，缠在头上到清真寺做晨礼去了。阿凡提从清真寺回来，他家的狗不认识他了，汪汪地叫着向他猛扑过来，阿凡提急忙取下毛巾，藏在身后，对狗说：“哎呀呀，你对小小的色兰都这么利害，如果缠着大色兰有钱有势的来了，你还不得把他们吃掉。”
应从下面捆
一天，阿凡提乘船远行。突然，风暴骤起。船长命令船员爬到高处去收帆，并把帆捆在桅杆上。
阿凡提感到奇怪，跑去问船长：“你这个蠢货，船明明是在往下沉，你怎么让他们从上面捆住它呢？”
能活一百岁
一位长者病了，请阿凡提给他看病。阿凡提给他做完检查后，没有查出来什么病，便安慰长者道：“请您放心，您身体很好，可以活到一百岁。”
“噢，阿凡提，我已经一百岁了。”长者说道。
“您说得对，可我也没说错呀！”阿凡提回答道。
不知道从哪儿出去的？
一天，国王要出去打猎，吩咐阿凡提让他带上猎鹰随后跟上来。阿凡提从国玉的猎鹰里挑选了三只，装进一条口袋“里紧紧地扎好口，上路了。等他赶到了猎场，国王问他：“阿凡提，猎鹰呢？”
阿凡提打开口袋一看，猎鹰都死了。国王生气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国王陛下，我把口袋扎得很紧，不知道它们的命是从哪儿出去的。”阿凡提回答。
你见过我吗？
阿凡提突然自己不认识自己了。于是，他急忙跑到街上，想找个认识他的人问问。他在街上没遇见一个熟人。猛然问，他发现自己在一家商店里。
“您想要一点什么？”店主问。
“你看见我进了你的商店了吗？”阿凡提说。
“看见了。”店主说。
“太好了，那么，你以前见过我吗？”阿凡提问。
“从来没有见过您。”店主答。
“那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我呢？”阿凡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