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是在吹

北风是在吹

小钻石太高兴了,南妮终于病好了出院,住到他家来。南妮身体还 不够强壮,小钻石的十关心她,不让她做不太适合她做的事情。要是南妮直接从街上收养来,过正派的家庭生活,很可能不会那么愉快,或者不会那么好教。可生病给了她有益的影响,在医院又受到好心的待遇,她在这个家里走动,就像心中洋溢着一种伤感的快乐。由于她身体好些了,脸蛋红润起来,脚步也轻陕了,脸上更随时露出笑容,很明显,她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宝贵的助手。看到小钻石教她怎样抱小宝宝,给他洗澡穿衣服,这真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她笨手笨脚的,他们笑成一堆。不过她不用多教,这些事已经能够做得和小钻石自己做一样好。

可是自从来了红宝石,小钻石的爸爸约瑟夫事事不顺。简直像是这匹红马带来了厄运。乘客少了,收入也就少了。红宝石加进来拉车,起先的确让一星期的收入比平时多一些,可是现在多两张嘴要吃啊。一个月以后,红宝石的腿瘸了,第二个月约瑟夫不敢再让它拉车。我不能说他从不发牢,因为他自己的健康也不大如前;不过我可以说,他尽力忍住不发。那一个月他们节约伙食,除了星期日难得吃肉,可怜的老钻石干得最苦--它一直就干得苦--到了月底,它瘦成了一个晾衣架,可红宝石叉胖又油光光,像匹主教的矮脚马。

等到红宝石重新能干活,情况也没有好多少,因为这是个生意上的淡季,赶出租马车的很快就都感觉到。城市男人更珍惜他们的钱,他们的太太女儿就少花些。再说这是多雨的秋天,面包涨了大价。我还 要加上一句,小钻石的苦不堪言,因为又有一个新宝宝快要诞生了,这样你们就能看出来,对于我们这些住在马车房的朋友,这些日子可不好过。

尽管碰到的都是不如意事,可约瑟夫心中还 是抱有一个小小希望,夜里回家总让小钻石给他读点书,并且让南妮拿出她的书来,看看她学得怎么样。小钻石负责教她读书识字。南妮是个聪明孩子,很快就能拼能读了。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可雷蒙德先生没有回来。约瑟夫急着在等他,主要是想摆脱掉红宝石--倒不是它对他绝对没有用处,而是它一直是他心里一块石头。说实在的,随着家用短少,有了红宝石跟南妮,他比过去更难过日子了。不过从另一方面说,南妮是家中重要的帮手,想到等新宝宝真来了,有南妮和他的妻子在一起,他要安心得多。

一个婴孩是上帝最大的礼物;因此毫不奇怪,当这个婴孩来时,她受到这小户人家衷心的欢迎,好像她带来了许多宝贝似的。她当然使要做的工作变得大为不同--跟她的个子真是不成比例--可是南妮帮了大忙,小钻石也照常是一束光,把新婴孩一抱起来就开始给她唱歌。不过他给她唱的不是给她小哥哥唱的歌,因为他说,她是个新宝宝,必须听新歌,而且她是个小妹妹,不是个小弟,当然不会喜欢同样的歌。可是他这些歌有什么不同呢,我不想装作能够说出来。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它们对这小姑没有一点教育作用,却给全家帮了大知道的要大得多。

他们怎么挨过那漫长可怕的大开销冬季,我简直没法说。情况有时候好些,有时候坏些。不过春天终于来了,冬天过去了,这很重要。可雷蒙德先生依然没有回来,虽然现在已经可以不用南妮静就能对付过去,他们一朝有红宝石,就没法给她另找个地方;然而他们并不为此发愁。可是终于到了一个礼拜,它比他们平时难过。这个礼拜还 没过完,他们几乎面包也没有了。可小钻石看到爸爸越是发愁,他给两个宝宝唱得越多。

有一件事让他们开销更大,就是他们不得不为南妮租了一个小房间。第二个小宝宝生下来以后,小钻石让出了他的房间,好让南妮方便帮助他的,而他住进了她的房间,这房间对于她来说,比起过去位惯的地方来是个好地方,可在小钻石的眼里不大好。不过他不在乎换地方,他不是更舒服了吗?南妮不是也更舒服了吗?别人更舒服,小钻石自己不也就更舒服吗?要是从各方面来说都更舒服,那么换房间就是一件快活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