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唯一的嫌疑犯

第四章 唯一的嫌疑犯

几天后,加文被从地牢里押解出来,送往法庭。这一天天气晴朗,他终于又看到了太阳,看到了最熟悉亲切的人们,看到了整洁宽敞的大街,看着这美好的一切,他更伤感起来。

加文觉得自己一清二白,连辩护律师都没有找。他想:自己一向光明磊落,正直忠厚,忠于职守,没有丝毫对不起国王的。我原本就是无辜的,所有人都知道,要律师做什么?

可是不幸的加文啊,他怎么也没料到国王是那么的糊涂!审判真是荒唐透了!

法庭里挤满了人。人人都知道加文,都曾经很尊敬他,崇拜他。其中还有不少人是和加文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们一起读书,一起玩耍,对加文的为人再了解不过了。他们听说国王要审问加文,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加文怎么可能是小偷呢?他是多么光明磊落的人啊!一定是冤枉他了!”

国王端坐在审判席的中央,神情十分严肃。国王的头上戴着象征公正与公平的假发,加文则独自一人站在了很醒目的位置。法庭的后面,站满了前来旁听审判的人们。

加文被带到了法庭的中央。大狗埃兹拉作为法警宣布开庭。

国王问加文:“你敢发誓你在法庭上所说的都是事实吗?”

加文神情坦然地回答:“我发誓,我所说的全都是事实。”

“你是看守皇家金库的侍卫长吗?”

“是的,我是陛下您亲自任命的。”

“金库丢失了二十九颗红宝石,一百零三枚金币和加丽卡大钻石,对不对?”

“是的,一点儿没错。”他深夜被抓,关在地牢里,整夜都没合眼,疲惫极了。可是当他看到周围的朋友们关切地注视着他的时候,心里一阵阵感动。他看到了海狸约翰、山羊马丁、大狗路易莎,看到了他的三个部下——哈威、加威和威默,还看到了好多朋友。看到他们鼓励的眼神,加文又振作了起来。

国王接着问道:“你知不知道,加丽卡大钻石是镇国之宝,价值连城,没有了这枚钻石,我们王国就没有钱建造规划多年的皇家大剧院了。另外,你知不知道,丢了这些财宝,国家就不得不向百姓增加税收?”

“噢,亲爱的国王,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必要知道这些。”

“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人看守金库?”

“哈威、加威和威默,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他们中有没有人有金库大门的钥匙呢?”

“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有。”

“没有钥匙的人能进到金库里去吗?”

“进不去。只有从大门才能进入金库,而大门一直是锁着的。”

“除了我之外,只有你一个人有金库的钥匙,是不是?”

“是的。”

“你确信没有其他人有钥匙?”

“确信。”加文回答道。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沸沸扬扬的议论声。

国王拍了拍桌子,对下面的人说:“安静,安静!”然后接着审问加文:“你有没有将钥匙交给别人看管呢?或者有没有钥匙不在你手里的时候?”

“绝对没有,陛下。我白天一直都是把钥匙挂在脖子上,睡觉的时候也一直是把钥匙放在枕头下面。”

“那么你认为珠宝钻石会不会自己插上翅膀飞走了呢?”这句话让人们忍不住吃吃地偷笑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

“你是不是曾有一次忘记锁大门了?”

“不可能的。”

“好吧,”国王斩钉截铁地说,“只有你和我有金库的钥匙,我会自己偷了自己的东西以后,还千方百计地寻找吗?”

整个法庭顿时一片寂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过了好久,加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只能说,我没有偷东西。我不是陛下您,我实在不能说您是否清白。”

人们听了加文的回答,全都惊讶得倒吸了一大口凉气。加文回答得太过分了!国王听了肯定会大发雷霆!

的确,国王的怒气早已冲到了嗓子眼儿,他“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大声吼了起来:“现在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你是小偷,要么我是小偷。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偷,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小偷罗!”

加文回答:“反正我没有偷,我是无辜的。”

国王一面指着加文,一面冲旁听的人群说:“你们瞧,这只狡猾的鹅还在蒙骗大家!我那么信任他,他却背信弃义,真是不知羞耻!”接着,国王敲了敲桌上的木槌,说道:“我现在宣布审判结果:加文偷盗金库财宝罪名成立。还有,在法庭上大胆妄为,撒下弥天大谎,这也是罪状之一!”

加文一脸无辜地说:“我没有说谎!”说完,他扭过头看着他的朋友们,想从他们那里得到支持、信任的眼神。可是人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不敢看他,因为实在是太尴尬了!谁愿意相信他们崇拜的加文会是监守自盗的小偷呢?但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加文失望透了!难道人们开始怀疑他,不再信任他了吗?

国王说:“我们以前那么信任你。你真是这个王国的耻辱!”

国王的话就好像是一根钢针刺到加文的心上一样,加文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切是真的吗?还是他在做梦?国王,还有那些朋友,为什么会用这种恶狠狠的眼神盯着自己?他做错什么了吗?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呢?自己什么也没做啊!他们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难道他们真的都认为我是有罪的?哦,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国王对加文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加文的心情糟透了!他心里想:就算我再辩解又有什么用呢,看来国王已经认定那些珠宝是我偷的。那我又能怎样呢?

“你还有话要说吗?”国王再次问道。

加文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昂起头,对在场的所有人说:“我是诚实的!我没有撒谎!我不知道你们要如何判决我,我只想说,我曾经深深地爱着你们每一个人,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痛恨你们每一个不信任我的人!你们不识忠良,颠倒黑白!这个王国哪里还有什么天理?!”

“你的话说完了吗?”国王问。

“是的,说完了。”

“把盗窃犯加文押到地牢里去!除非招认出赃物藏在哪里,否则永远永远关在地牢里!”国王大声喊道,“来人啊,给他戴上手铐脚镣!”

加文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这就是他深深热爱的国王给他的判决吗?他低下头,看到了自己两只黄黄的蹼。哦,这不是一场噩梦,至少它踩在地上的蹼还能证明,他正活在现实中!他感觉到,周围人的冷漠实在是太可怕了!他虚弱的身体开始觉得周围好冷好冷,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浮冰上,而周围是一片汪洋似的,他是如此的孤立无援。

士兵们拎着手铐脚镣朝加文走了过来。法庭外面隐隐约约地响起了钟声,像是向他发出了什么信号。加文望了望外面,一股莫名的激愤涌上心头,他挥动翅膀说:“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们任何人了!”说罢,“呼”的一声飞了起来,从窗子飞出了法庭!

士兵赶忙去追。可是他们哪里赶得上加文。加文在天上呢,飞得高高的。人们看到他飞过了小镇的街道,飞过了尖塔,飞向苏博尔湖,消失在一片树林中。

国王愤愤地说:“哼!我一定要捉到他,将他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