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集市
第五章 集市
脚背村举办集市的日子终于来到了。村里的人们已经准备了好多好多天了。外村的人们也在天天数着日子，盼着这一天快点来到。人们从四面八方赶到这里，有的骑着骆驼，有的驾着马车，有的是一路走来的。大家都穿着节日的盛装，手里提着篮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食品准备当晚饭，连怕把漂亮衣服弄脏了的孩子都兴高采烈地盼着能早点吃到篮子里的这些东西。
整个广场到处是各种各样的小摊小店，十点钟时，已经挤满了人。有好多快乐、到处闲逛的人来凑热闹。小摊小店都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旗子，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广场上还 搭起了舞台，有艺人在上面随着笛子和管乐器的伴奏翩翩起舞。摊主吆喝着：“热乎乎的香肠现做现卖啦！”“来看珠宝啊！买个镯子送给你的爱人吧！”“快来瞧快来看啊！快到这里来碰碰运气，投圈，三次就能中！”安森叔叔在小店外面摆满了他做的钟，一会儿这个滴答响，一会儿那儿打点了，一会儿这个钟的小鸟从木头“鸟巢”里钻出来，一会儿另一个钻了出来“噢噢呜”，别提有多热闹了。一阵微风拂过，从另一个角落又飘来了香醇的苹果酒的味道，中间还 可以隐隐约约闻到甜甜的太妃糖的味道，以及一摞摞柳条编制的篮子的淡淡的香气，被子和毛毯用消毒水泡过的气味等等等等。其中最最好闻的就是木头玩具味道了，因为刚刚用油漆漆过，散发着浓浓的甜香的味道。在集市里，狗汪汪地边叫边跑，孩子追着狗，孩子的妈妈们又追着孩子，生怕他们丢了。男人们呢，有的在大声说话，有的在抽着烟斗。整个集市热闹非凡。
集市里所有的大人都还 有个心照不宣的愿望：盼望下暴雨。熟人们见了面，相互摇摇头，说：“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啊！天上一片云彩都没有。”外村的人望望尼瑙克山，问脚背村的人：“你说会下暴雨吗？”“希望会吧。”“可你瞧瞧，天那么湛蓝湛蓝的，哪像要下雨的样子！”“据说怪兽在好天气里一直在睡觉。只有下了暴雨，才能把它吵醒。”“我可是走了二十里的路才到这儿的。要是不下暴雨，听不到‘尼瑙克山怪兽之吼’，我可不舍得走。”
可是，刚过中午十二点，天边就飘来了一片乌云。人们看到这片乌云，都欢喜得不得了，滔滔不绝地谈论起流传已久的尼瑙克山怪兽的故事。那片云哪里想得到自己能让整个集市的人这么高兴呢！过了一段时间，在那片云的周围又聚集了一大片云。集市里人们都欢呼雀跃。看来再过不久就会有暴雨光顾啦！
下午，伊甘在集市里逛得好开心。他手里攥着攒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呢！旁边的艾达可以说对集市再熟悉不过了，可是她却故意装得很老成，好像一点也不兴奋的样子。每走到一个摊前，她就会给伊甘讲前几年的集市上卖的东西有多么多么好。可她还 是压抑不住内心激动，脸涨得红彤彤的。因为她这次逛集市不再是一个人，她身边有个伙伴啦！她可以像导游似的领着伊甘逛，而且，还 可以尽情炫耀她的新衣服和新发带——她穿上了新的蓝色的连衣裙，头上系了新的蓝色的发带。贝贝跟在他俩的后面，用鼻子仔细地闻着集市上的各种香味。不一会儿，她就敏锐地闻到了不远处香肠的味道，三蹦两蹦冲了过去。小孩子总是会在逛集市的时候粗心地把自己手里的吃的弄丢了。贝贝舔着美味的香肠，肯定也觉得这一天好开心吧！
伊甘和艾达一直逛啊逛啊。伊甘看到了不少想买的东西，可是都没有马上买。他看到了带他来到脚背村的他爸爸的朋友——蜡烛商，不过那个蜡烛商卖的东西只有蜡烛，很没意思，所以伊甘只跟他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他在一个卖丝巾绸带的小摊前面停下了脚步。那里的丝巾和绸带真是太漂亮了！他仔细端详起来。
“你怎么不走了？”艾达问。艾达很想到前面传出阵阵笑声的小剧场去，因为那里正在演出木偶剧呢！
“我要买一件礼物，送给妈妈。”伊甘说道。
“噢，多懂事的孩子啊！”卖丝巾绸带的老太太说。
“你要给你妈妈买一个傻傻的镯子或是丑丑的围巾什么的吗？纯粹是乱花钱。”艾达说。
这时，卖丝巾绸带的老太太拿起一串红色珠珠穿成的项链，动情地说：“瞧，多么漂亮的项链啊！你妈妈一定很喜欢。还 有这个，这个镯子正好可以配这串项链！”说着，就把项链放到了伊甘手里。那项链晶莹剔透，珠珠相撞时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伊甘高兴地说：“好，我买了！嗯……这个镯子我也买了。”他又指着一条蓝色的丝巾让老太太递给他。那是一条方形的丝巾，上面有一只可爱的小猫。他接过丝巾，放到艾达手里，说：“这个是送给你的。”
“噢！送给我的！谢谢！好漂亮的丝巾呀！”艾达高兴得不得了。她兴高采烈地把丝巾系到了脖子上，临走时还 冲老太太做了个鬼脸呢！
整整一天的工夫，他俩一直没闲着：看了两次木偶表演，喝了好几大杯苹果酒，还 买了苹果，大口大口地吃得好香。然后他俩还 去玩了套圈游戏，装豆子的布袋子的游戏，还 有猜罐子里有几颗鹅卵石的游戏。每个游戏都设有大奖，可是几乎没有人能得大奖。就拿套圈儿来说吧，周围乱哄哄的，老板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在你后面的人又不耐烦地边等边催你，圈儿又那么小，要投的目标又离你那么远，怎么能轻易就得上大奖呢？不过，即使这个游戏你玩得不爽，总还 有其他各种各样的游戏，有更诱人的大奖等着你呢。
伊甘最高兴的还 是他买了很多称心的礼物。他给安森叔叔买了一个烟斗，上面还 印着“脚背村集市”呢。他给葛楚德姨妈买了一盒子绣花针。给他爸爸买的是一根长长的如愿骨，系在如愿骨上的小卡片写着：“平安是福”。
艾达问他：“干吗要买如愿骨给你爸爸？你们家那里又没有怪兽！”
“是没有，做个纪念嘛！”
“可是你不该买这种东西做纪念啊，人们信以为真怎么办？”
“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还 是到什么地方坐坐吧。我逛得两条腿都酸了！”
乌云一点点积聚了起来。集市里的人们看到天空一点点阴沉下来，别提有多高兴了。外村的人们或是回到他们来时乘的马车里，或是开始搭起帐篷。村民们则陆陆续续关了店门。一阵风吹过，一面面旗子都飘了起来。
“肯定会是场大暴雨！”有人喊道。
这时有一群人匆匆走过，他们的脸上满是喜悦和激动，因为一场大雨就要来到啦！雨一下，他们就能听到远近闻名的怪兽之吼啦！他们的愿望终于能够实现了。一个人说：“听！是雷声响！”“哦，那不是雷声。我们快找个地方躲躲雨，然后听‘怪兽之吼’！”
伊甘和艾达累得精疲力竭，坐下来看卖香肠的小贩往店铺门板上一下一下地钉钉子。卖香肠的小贩突然喊了起来：“不许偷吃，滚开！见鬼，快离我的香肠远点儿！”
只见小店的另一侧，贝贝正在大口大口地嚼着吃的。
伊甘喊道：“贝贝，过来，到这边来！”
贝贝听见后，开始朝他俩跑过来。可跑了一半儿，贝贝突然停了下来。就在这一刹那，响起了低沉沉的隆隆雷声。贝贝又拔腿飞也似的跑了起来。她终于跑到了他俩身边，两眼泪汪汪的。
艾达对贝贝说：“你这个胆小鬼！”接着，她又向伊甘要了如愿骨拿在手里玩。
伊甘说：“才不是呢，贝贝不是胆小鬼。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觉得贝贝害怕暴风雨呢？好吧好吧，我不跟你争了，我们回家去吧。马上要下雨了。”
“下什么雨啊？至少还 要等上几个小时呢！我倒要问问你怎么了？啊哈，你一定是害怕了！胆小鬼，胆小鬼！”说罢，艾达把如愿骨扔到伊甘腿上，站起身来，绕着他跳起舞来，嘴里还 唱着：“胆小鬼，胆小鬼！”
伊甘的脸气得通红，他愤愤地说：“我才不是胆小鬼呢！”雷声越来越响，贝贝战战兢兢地靠着伊甘的膝盖，呼呼地喘着气。
“你能证明你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你要证明你不是胆小鬼，就去爬尼瑙克山呀！”艾达不跳了，一本正经地说。
伊甘瞪大了眼睛。
艾达接着说道：“你看！你怕了吧？你就是个胆小鬼，胆小鬼！”她一边说，一边又跳了起来。
伊甘犹豫不决。他早就想去爬尼瑙克山了呀！他想：要是我爬上山，把怪兽杀死，取下它的头颅，那全脚背村的人该有多崇拜我呀！想到这，他好一阵兴奋。
“好吧！我这就证明给你看！我要告诉你，我和贝贝都不是胆小鬼。我们现在就去爬山！”他站了起来。
艾达不跳了，脸吓得苍白。她赶忙拽住他的夹克衫，说：“哦，伊甘，我是胡说的！别当真哪。千万千万别去那里！”
这时下起了雨。可是伊甘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冒着雨，朝尼瑙克山走去。
“你这个固执己见的大傻瓜！哼，去吧！等着被怪兽吃吧！奥特叔叔就是这么送死的！”艾达急得哭了起来。
来脚背村集市的人们呢，此时正在津津有味地边吃晚饭边看下雨。一开始雨下得不大，刚刚能把篝火浇灭，雨点轻轻地打在人们搭的帐篷上。人们很激动，议论纷纷的。有个人高兴地说：“啊，太不可思议了！”一个人语气严肃地说：“等着瞧吧，怪兽一定会让人大吃一惊的！”
一个带着自豪的口气说：“绝对独一无二！我到过的地方多得数不清，我敢说，尼瑙克山绝对是独一无二！”另一个得意洋洋地说：“脚背村就是这么神奇！这里总有个解不开的谜，谁都没亲眼见过怪兽。那些爬上山的人，总是一去不复返，所以，也许永远没有人能解开这个谜啦。”
雨越下越大。这时伊甘和贝贝正在往尼瑙克山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