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淫妇中最冤屈的卢娘子

众所周知,《水浒传》中有四大妇,即:潘金莲、潘巧云、阎婆惜和卢俊义的子贾氏。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人评出的,不过前三位基本符合事实,唯有卢子有些冤枉。

潘金莲与西门庆偷情而且谋害亲夫,这是事实。潘巧云与和尚偷情,阎婆惜与张文远有染也是事实,这些都是明写,没有可以怀疑的。施耐庵写妇毫不手软,甚至偷情过程都写的明明白白。但卢子是个例外,没有明写的出轨事实。

这必须得分两部分来说。

我们所知道的是后来,也就是卢俊义去了梁山几个月未归之后,卢子和李固在一起了。但是以前呢?她和李固是一直都有关系,还 是后来被迫与李固在一起了呢?

之前,她与李固是什么关系,唯有燕青的一句话可做为凭证。燕青是这么说的:“自从主人去后,不过半月,李固回来,对子说道:‘主人归顺了梁山泊宋,坐了第二把椅。’当时便去官司首告了。他已和子做了一路……”卢俊义喝到:“我的子不是这般人,你这厮休来放屁。”燕青又道:“主人脑后无眼,怎知就里?主人平昔只顾打熬力气,不亲女色。子旧日与李固原有私情,今日推门相就,做了夫妻。”

燕青说的:原有私情。概念太模糊,是眉来眼去的暧昧呢,还 是真做了什么被他撞见了?可惜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红楼梦》里凤姐和贾蓉也眉来眼去的,很多人也以为是有私情,其实未必。大户人家的少下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偷情哪里那么容易,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秦可卿就是个例子。卢家虽然不比贾家富贵,那也是北京首富,也是仆从成群。我想,卢俊义在时,无论是李固还 是贾氏,他们即便有那个心也未必有那个胆。

从另一方面来讲,卢子的出轨理由也不充足。卢俊义要钱有钱,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按现在的说法就是个‘高富帅’,很多女人挣红了脸还 抢不到手呢。唯一的理由是:卢俊义不亲女色。

可是,不亲女色也有个轻重,他是彻底不亲还 是仅仅有些疏淡?宋也说是不好女色,可是与阎婆惜一开始不也天天腻着吗?燕青原话说:主人平昔只顾打熬力气,不亲女色。说明卢俊义不亲女色是忙于练武,可是再忙也能出点时间吧,滥固然会损伤体力,正常的夫妻生活不见得对体力有多大影响。再说,女人也不见得都喜欢西门庆那样的调情高手。

还 有第三个理由可以佐证卢子出轨的可能是很小的,那就是卢子对卢俊义的态度。卢俊义第一次离家前,子劝道:“丈夫,我听你说多时了。自古道:出外一里,不如屋里。休听那算命的说,撇下海阔一个家业,耽惊受怕,去虎龙潭里做买卖。你且只在家内,清心寡欲,高居静坐,自然无事。”卢子的言谈对卢俊义既诚恳又尊重,更表达出了担忧。

卢俊义被抓后,卢子也说了几句话:丈夫,虚事难入公门,实事难以抵对。你若做出事来,送了我的命。不奈有情皮肉,无情杖子。你便招了,也只吃得有数的官司。她一直称卢俊义为丈夫,当着李固的面。她虽然不得不站到李固一边,但还 在替卢俊义担心。从贾氏对卢俊义的态度看,她心里是有卢俊义的。

另外,贾氏与潘金莲、潘巧云及阎婆惜还 有一个不同之处,那就是身份和教养优于那三位很多。

潘金莲使女出身,潘巧云是屠夫的女儿,阎婆惜是歌女。书上倒没有说贾氏的出身,可是能嫁到卢家,她的出身就不可能太差。她应当是个有身份有教养的女子,封建社会女子基本的德行守她应该是懂的。实际上她的言行举止与那三位真的区别很大,基本算得上端庄知礼、柔持重,她既没有潘金莲的放肆,也没有潘巧云的轻浮,更没有阎婆惜的骄横。如果不是遭遇特殊情况,情急所迫,想必她也不至于会出轨。实际上她很可能是被李固软硬兼施胁迫的。她的问题是意志薄弱。

她怕死,怕酷刑。其实死并不是很可怕,可怕的是酷刑,很少有人能受得住酷刑。包括卢俊义、林冲、戴宗及宋等等,这一帮好汉都没经得住打,更何况贾氏一弱女子呢。

但是施耐庵给贾氏的结局也非常惨烈,她死在亲夫的刀下。也许他要表达的意思是:即便是因为软弱无知犯的错也一样不可原谅,做一个女人,或者说做一个好女人,就应该永远地坚强地站在男人身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离不弃,为男人守志,为男人牺牲,为男人着想。这样要求女人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不是也该对男人有些要求呢?做为丈夫的卢俊义不要说,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做到。贾氏劝卢俊义不要出去时,卢俊义说:你一个妇人家省得什么?妇人家什么都不省得,就该省得为男人守志。如果一个男人对女人连基本的和尊重都做不到,又凭什么要求女人那么多呢?

贾氏与潘金莲、潘巧云、阎婆惜被并称为四大妇,最可能的原因是:卢俊义的遭遇太悲惨,卢俊义的故事造成的影响最大最恶劣。人们同情卢俊义就要找到一个人去归罪,于是找到了贾氏和李固。

李固的确忘恩负义不可饶恕,但贾氏是无辜受累的,事实上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宋和吴用,宋和吴用想要卢俊义上山才导演出了这么一场戏来。戏剧的是:罪魁祸首最终却演变成了恩人的姿态。如果卢俊义不被祸害的狠一些,他们也没有机会演变成恩人。所以宋也许巴不得卢俊义越惨越好,卢俊义越惨越能体现他救命之恩重,而最终罪恶必然要转嫁到贾氏和李固身上。

贾氏只是一个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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