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诚实的滋味 (1)

虽然这次气球升空有点儿失败,可布默施密特先生说观众们都很喜欢,因此他还是按照约定付给了戈尔切先生两百块。里欧和弗莱迪一回到马戏团,戈尔切立刻就派辆卡车去取气球。“就这样,”他说,“戈尔切要永远离开这一小片土地。下一次戈尔切再要跟一只小猪亲密接触,就是小猪盛在盘子里,而戈尔切围着围巾坐在那里的时候。”

弗莱迪觉得他这样说,品位实在太差了。不过,他没有多说其他,只说:“呃,戈尔切先生,我们还是先完成摔跤比赛吧。”

“噢,”戈尔切说,“那你就是承认自己没赢喽,嗯?”

“当然了。我不知道里欧会在那里。老天,我不需要里欧的帮忙,没他我也能赢。”

“带上一群河马帮你还差不多。”戈尔切说。

“就我们两个上场,周围没有狮子,没有其他动物,请布默施密特先生当裁判,怎么样?”

“妈呀,”布默施密特先生插进话来,“这场节目得多精彩呀!是吧,里欧?人和猪的摔跤比赛!没有任何限制,三局两胜!噢,噢,这下得招来多少观众!”

戈尔切先生来了兴致:“布默施密特先生,你付钱吗?”

布默施密特先生说,他愿意拿一百块出来。

“谁赢了就全归谁。”戈尔切赶紧说道。

“我无所谓。”弗莱迪说,“戈尔切先生,我是为了比恩先生那两百块钱跟你摔跤的。我要是赢了,你就把钱给我。”

“好哇,”戈尔切说,“要是我赢了,你拿什么给我?”

“老天哪,他还要拿什么给你?”布默施密特先生说,“那两百块钱……”

“我说,头儿,”里欧插进话来,“跟个无赖没什么好争的。”

“你说谁是无赖?”戈尔切问道。

“说你,”里欧说,“你想怎么样?”他举起手来,盯着那三英寸长的爪子细细查看。

“我……呃……唉,我不想怎么样。”戈尔切连话都说不顺溜了。

“好。那么就像我说的:跟个无赖没什么好争的。我看出来了,要是弗莱迪不压上点儿什么,戈尔切是不会比赛的。弗莱迪,你看呢?”

“我没有什么能压上的。”

“那就只赌那一百块钱好了。”戈尔切说。

可是弗莱迪不同意,他坚持自己开出的条件,否则就不比赛了。

戈尔切争辩了一会儿,最终同意了。他自信一定会赢,这就意味着又是一百块进兜里了。他才不觉得会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让他吐出比恩先生的那两百块钱。

于是就这么说好了,只等马上就要开始的那个大型演出结束之后,就进行摔跤比赛。弗莱迪去里欧的笼子里休息,布默施密特先生参加接下来的演出去了,里欧负责为比赛作安排。大帐篷外面有一个露天音乐台,带顶的,开敞的四面用木栏杆围了起来。里欧拆下木头栏杆,用绳子绕起四周,地上铺起粗帆布。音乐台外围本来就用绳子圈起了场地,这样收入场费就方便了。里欧把方方面面都作了安排。

大型演出结束了,里欧叫醒弗莱迪,把他带到音乐台那里。露台周围聚集了几百位观众,狮子和小猪穿过人群朝前挤去,不停地有人拍拍弗莱迪的背,大叫着给他助威,现在几乎人人都知道那两百块钱的事了,大家都希望他能赢回来。裁判布默施密特先生已经站在台上了,正在给大家介绍戈尔切:“女士们先生们,站在这个角落的,是来自围溪城的气球员,亨利·皮·戈尔切。”

戈尔切先生穿了一条蓝色的丝袍,胸前的口袋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名字缩写“戈”。听到这里,他站了起来,攥紧了拳头在头顶挥舞。

“而站在这个角落的,”布默施密特先生正说着,弗莱迪穿过绳子爬了上去,“就是我们耳熟能详的、骁勇善战的、勇敢的小猪,弗莱迪!”他停下来等着大家鼓完掌,“女士们先生们,这场比赛还有一百块奖金,由布默施密特空前绝后超豪华马戏团慷慨赞助。比赛规则为三局两胜,不许咬、挠、抓,不许嚼、啃。让我们祝福今天即将胜出的勇士──噢,不对,是勇猪!──祝他得胜!开始!”

戈尔切先生站起来,理了理袍子,以及蓝色贴身袜裤外那条金星闪闪的运动裤,这条裤子他有时候坐气球升空也会穿。下面也响起了一些喝彩声,他身材的确不错,就是有点儿瘦。他毛着腰,自信地微笑着,朝赛场中央走去。

弗莱迪也想挤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却不太成功。诚然,他还是相信自己有机会赢的。他的确没有手可以去抓住戈尔切,他的腿也太短了撑不住。不过就像所有的猪那样,他也是个扭来扭去的好手,他自信可以逃过戈尔切的每一步纠缠。还有,要赢的话,戈尔切必须按住他的后背,把他压倒在地──猪的后背可比人的要圆滑多了。弗莱迪掂量了一下,他几乎没可能把戈尔切压倒在地,只是他能一直扭动逃脱,坚持到戈尔切筋疲力尽,机会也就来了。

既然目标是要消耗戈尔切的能量,弗莱迪从自己的位置上冲出去,朝戈尔切的腹部撞去。气球佬没有料到这一着,扭开身子想要避过。可是已经迟了,他们俩抱成一团坐倒在地,戈尔切连连喊着“哇啊啊啊啊”!

弗莱迪很是自得,恨不得停下来向观众致意。可他也知道,还得乘胜追击。戈尔切翻了个身,趴在地上,想要乘机透口气。眼看他离地面那么近,正是弗莱迪再次出手的好机会,于是这小猪朝上跳去,一屁股坐在戈尔切的背上。戈尔切又喊了一声“哇啊啊啊啊”!不过没有上次那么响了,接着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弗莱迪把他翻过来压住。

“第一局,弗莱迪胜!”布默施密特先生喊道。人群沸腾起来,戈尔切先生指定的助手汉尼拔,伸长了鼻子把东家拖回角落里,支在椅子上,用大耳朵给他扇扇子。

这边,弗莱迪也回到自己的角落里休息,一边听着助手里欧在耳边小声地建议:“干得漂亮,伙计!可是别大意,他结实得很。瞧他,装得有多受伤的样子。小心点儿!”

“会的。”弗莱迪说。可他没怎么放在心上,戈尔切看起来完全垮掉了。等布默施密特先生喊出“开始”,戈尔切踉踉跄跄地从椅子上走出来,弗莱迪就像上次一样冲了出去。

可是这回戈尔切已经准备好了。他灵巧地往旁边一让,弗莱迪扑了个空,朝右边冲了出去,冲过绳子跌到了台下!栽在一个叫吉米·维格斯的小男孩身上,这是弗莱迪的一个狂热粉丝。对弗莱迪来说还算幸运,他只是跌得气都喘不过来,没受什么伤。可那个小男孩就惨了,立刻被带回家塞了个热水袋躺在床上。他被带走的时候,还在说:“我希望弗莱迪能赢。”真是个铁杆粉丝!

观众们把弗莱迪抬上了赛场,有些人要求暂停比赛,让弗莱迪喘口气。可就连弗莱迪自己也觉得这样不算公平,于是戈尔切轻松地赢了这一局。

“跟你说了要当心。”里欧说,“下次别再用撞的了,要近距离搏击。毕竟这不是冲撞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