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篇 野兔锯齿耳

第02篇 野兔锯齿耳

“锯齿耳"是一只小野兔的绰号,它有一条软绵绵的尾巴,长得很可,因为耳朵上有锯齿状的伤痕,所以大家都叫它锯齿耳。这伤痕是第一次冒险时留下来的,也成了它的记号,人家一看到它的耳朵,就知道它是谁了。

锯齿耳跟兔一起住在奥利泛特沼泽的附近。我在这个地方认识了这对野兔母子后,便开始留意它们的生活状况,久而久之,对它们很熟悉,所以才能写出这段关于野兔的故事。

对于不太明了动物生活的人来说,或许会以为我用拟人化的手法来写动物的故事,似乎不太合理。但是住在有动物出没地带的人,或是了解动物生活状况的人,以及思想细腻的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兔子不会说人类的语言,它们都是以声音、讯号、气味、须的触觉及身体的动态……言。因此我希望大家记住一件事:在这故事里,虽然以人类的语言代替兔子的语言,但这也正是兔子想要表达的意思。

在一片茂盛的草地上,高高的野草遮住了暖、舒适的兔窝。

把兔宝宝藏在小窝里,准备出去寻找食物。它把草被盖在小兔子的身上时,再三叮咛小兔子:“宝宝,你乖乖地呆在窝里,安静地趴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移动,这样就不会出事的,等带好吃的东西回来喔o”

走了以后,小兔子听话地趴在兔窝里,睁开它那又大又亮的眼睛,看着绿草丛生的小世界。

它听到松鸦和赤松鼠的争吵声,又听副它们的打架声。一会儿,有一只苇滨雀在小兔子前面十五厘米的地方抓到一只青蝴蝶。小兔子又看到小草间的一只赤底黑斑瓢虫,它挥动着须,摇摇晃晃地爬上爬下,有时候也经过小兔子的前面;可是小兔子动也不动,只眨眨大眼睛看热闹。

过了一会儿,从兔窝附近的草丛中,发出一种“嚓!嚓!嚓!”的声音,这种声音忽左忽右,不断地传过来,并且渐渐地靠近兔窝。小兔子仔细聆听,除了这种“嚓f嚓!嚓!"的声音,并没有任何脚步声。

住在沼泽地区的这只小白兔,虽然已经出生三个星期,但从来没听过这种声音,它奇怪地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实在很想出去看看,可是叫我要好好地趴着,不管什么事都不要移动……我想这么说是怕我碰到危险,可是我听了老半天,也没有听到脚步声,这种奇怪的声音一点也不可怕啊!何不是小婴儿。好!我 还 是出去看一下,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兔子打定主意后,就先把它那又短又软的小腿缩上来,悄悄地拱起身子,再把又小又圆的头探出兔窝,看看草丛的四周。

正当这时候,奇怪的声音忽然停止了,小兔子为了想看清楚一点,又往前跨了一步……哇!前面竟是一条又黑又大的蛇,小兔子一跨就踩到大黑蛇了。

!!!"小兔子拼命喊着。

这条黑色的大怪物很快就扑近小兔子,小兔子急得两步并成一步地逃,但是黑蛇已狠狠地咬住它的耳朵,并且用长长的身体把小兔子缠住,好像要一口把它吞下去的样子。

可怜的小兔子被这残忍的大怪物勒得紧紧的,只得忍住痛楚,拼命地挣扎。

————,快来救我啊——"

眼看着小兔子就要断气了,突然从森林那边跃出兔。这只娇小玲珑的兔,不但浑身的柔软无比,就是情也挺顺的,平常它的胆子很小,一看到奇怪的东西立刻躲开,可是今天就不同了,它听到了孩子的呼救乇~二;务野兔锯齿耳声,便奋不顾身地奔出森林,准备和欺侮它孩子的敌人做殊死一战。

“咻——”的一声,兔已经跳到黑蛇前面了,再用力一跳,强劲的后腿就狠狠地踢上了黑蛇的额头,使黑蛇痛入骨髓,不觉大喊道:“哎呀!痛死我了!”

这时候,兔又听到小兔子微弱的呼唤声,便继续用力跳跃,并且越跳越激烈,好几次都狠狠地踢中黑蛇。

黑蛇痛得忍受不住,只好反击兔。但是一连好几次,都咬不到兔的皮肉,只咬到几根兔

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黑蛇的鳞片被兔的后腿踢裂了,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它不得不松开对小兔子的束缚,全力对付兔。小兔子乘机一溜,就逃开了黑蛇的魔掌,跑进草丛中喘气。因为惊魂未定,浑身 还 一直发抖。

看到小兔子脱离了蛇口,就不想再战下去,抛下斗志勃勃的黑蛇,逃到森林里去了。

小兔子这次遇到黑蛇,算是有惊无险,除了左耳被蛇咬裂,留下锯齿状的伤痕外,并没受到什么大伤害。

看到离开草原,小兔子就以雪白的尾巴为目标,一跳一跳地跟着跑。就这样,兔带着小兔子到沼泽区的安全地带居住了。

奥利泛特沼泽是一个长满矮树和荆棘的地方,这附近有满是烂泥巴的池塘, 还 有一条小溪从沼泽地中央流过去。沼泽的四周是一片平坦的草原,向远方延伸出去。

一只坏心肠、喜欢为非作歹的黑狐狸,时常在这片草原上出现。最令兔感到困扰的是:这只黑狐狸就住在它们家附近,并且是离它们最近的邻居。

在这沼泽地带住的只有兔和锯齿耳母子俩,它们的伙伴都住在别的地方,即使离它们最近的一家,也有一大段距离。所以锯齿耳没有别的玩伴,每天都和在一起。受的影响,锯齿耳一心想过平静的日子。兔是一只心地善良、体格娇小的兔子,它很用心地教养孩子。

起初,锯齿耳不知道为什么要教它一声不响地趴在地上,直到遇到黑蛇,它才知道这是很有用处的自卫动作。以后它学乖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安静地趴着,动也不敢动一下。教给它的本领,它也都很快地牢记在心,不敢稍有懈怠。

在学“掩饰”本领以前,一定要先学好趴着不动的工夫,所以等到锯齿耳熟练了第一个动作后,兔马上就教它如何掩饰。

对锯齿耳说:“掩饰,就是静止不动,让别人看到你好像看到石膏像一样。假如你发现敌人在附近,不论当时你在做什么事,都得马上静止不动,直到敌人离开为止。因为我们的色和草原的颜色相似,只要我们好好利用这种保护色,就不会被敌人发现了。”

在森林中,有很多动物都懂得利用保护色来自卫。但是,掩饰的本领要从熟练到真、程度,可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呢!在这沼泽地带,没有谁的掩饰工夫比得上兔。兔常常表演这种工夫给锯齿耳看,希望它也能努力学

上下左右地摆动着它那洁白的尾巴,很快地掠过森林,锯齿耳看了也不甘示弱,使出浑身力气,跟在后面跑。跑了一会儿后,兔忽然停下来表演掩饰本领,模仿力很强的小兔子也学做着同样的动作,不久后,它就学会了掩饰的本领。

锯齿耳从那儿学来很多本领,其中最重要的是有关野玫瑰的秘密。在谈这个秘密以前,让我们先来听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野玫瑰开在没有刺的树枝上,可是有一些松鼠和野鼠为了要摘花,就爬上树去,把树枝都压扁了。有时候,牛经过野玫瑰树丛,一不留意就把树丛撞倒了。袋鼠的长尾巴会把花木打断。野鹿的脚蹄也会践踏玫瑰树。野玫瑰受尽了动物的欺负和折磨,为了自卫,就在树枝上长出很多小刺,以防动物的侵袭。

自从野玫瑰长了刺以后,那些动物再也无法任意摧残它了。野玫瑰虽然战胜了敌人,但是也因此失去很多朋友,凡是怕被它的刺刺伤的,都不愿意和它做朋友。

兔子不爬树,也不会用脚蹄和尾巴去伤害野玫瑰,所以,当许多动物都变成野玫瑰的敌人时,只有兔子和野玫瑰结成好朋友。兔子不但不怕野玫瑰的尖刺,而且,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躲进野玫瑰丛中,野玫瑰就以尖锐、有毒的刺来保护它们。

锯齿耳从那儿听来这个小秘密。兔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它:“孩子,野玫瑰是我们最要好的朋友,遇到敌人的时候,躲进它的树丛里,最安全不过了。”

有一段时间,锯齿耳为了增加自卫的能常在沼泽地带勘察地形,记牢野玫瑰的分布地和通往玫瑰丛的小路,尤其是环绕着沼泽的那两条小路,锯齿耳更是不厌其烦地走了一遍又一遍。现在,它已知道只要在这两条小路上,无论站在哪个位置,跳四五步就可以到达保护它的野玫瑰丛中。也就是说,不出五步之内,锯齿耳就可以保护自己了。

最近住在这附近的人们从别处引进一种新品种的荆棘。这种荆棘很坚固,任何动物都无法破坏,荆棘上的刺又特别锐利,只要轻轻一一碰,就会皮破血流。

荆棘给沼泽地带的动物带来很大的困扰,住在附近的动物,譬如狗、狐狸、牛、绵羊等,甚至是人类自己,一不小心,碰到这种可怕的新品种荆棘,都会伤痕累累的。可是兔子很清楚荆棘的质,不但一点也不怕, 还 随意往来其中,好不逍遥自在。

这么一来,荆棘繁殖得越快,兔它们安全地带也越广阔,对它们的益处当然也更大;它们听说这种新品种的荆棘就叫作“铁丝网"。

只有锯齿耳一个孩子,集于一身的锯齿耳,既聪明又健康,兔不厌其烦地教导它如何逃生、如何选择食物和饮料、如何辨别可以和不可以接触的东西。像兔子这么弱小的动物,要在弱肉强食的生活圈内生存,不具有这些谋生能力是不行的。

从不放过教育机会,譬如锯齿耳在长满三叶草的草丛中玩时,兔就跟在旁边,要锯齿耳学它把鼻子动一动,闻一闻气味,然后对锯齿耳说:“这是为了训练你鼻子的嗅觉,使你的嗅觉更灵敏。"

有时候,锯齿耳也把咬在嘴角上的食物拉下来,顽皮地的嘴唇,看看自己和吃的东西是不是一样。

那儿,锯齿耳知道最好的饮料,就是野玫瑰花瓣上的清澄露水。露水一掉到地面,多多少少都会沾到灰尘,所以啜饮花瓣上晶莹欲滴的露水才是最甜美的事。

等到锯齿耳学会自己走路以后,兔又教它做信号的方法。

通常兔子都利用后腿踩地,发出“咚!咚!"的声音,来作为互相联络的信号。这种声音没办法传到高处,却可以传到很远的地方,也就是说,它们发出的声音在距离地面两米高就听不到,却可以通过地面,传到两百米以外。换句话说,如果信号从奥利泛特沼泽的一端发出,其他的兔子在沼地的另一端也能听到。

这种以后腿踩地发出声音的信号,包含很多种暗示,其中踩一声“咚”,表示“要小心是暗示同伴“掩饰"的意思;如果慢慢地踩两声“咚咚",就表示“好危险啊";如果信号是“咚咚咚",便是在暗示同伴们要“赶快逃"。

锯齿耳好像在学校上课一样,很用功地学,没多久,它就学会了所有的谋生技能。

在所有的技能中,锯齿耳最拿手的就是伪装木头上的瘤子,它可以伪装得惟妙惟肖。另外,它也会“隐身术”——就是很灵巧地闪过身子,避开敌人的耳目。它也常常把自己的身体伸得直直的,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或伪装成土块,或利用风来消除身上的气味,或倒退走路……这些它全部拿手。

锯齿耳虽然没有体验过“穿铁丝网"的滋味,但它知道这种既困难又新颖的战术是难不倒它的。它 还 会利用砂土来消灭气味以及跳高、飞跃等战术哩!

生活中自卫的方法很多,锯齿耳虽然学会了不少,但是,它一点也不骄傲。它明白最简单、最聪明的自卫方法, 还 是低低地趴在地上,不管多危险、多紧急,只要躲进野玫瑰丛里,便平安无事了。

锯齿耳也学会了以种种线索探测出各种敌人的踪迹,再用将计就计的方法,诱出藏在暗处的敌人。兔子的敌人有老鹰、猫头鹰、狐狸、猎狗、野狗、貂、黄鼠狼、野猫、臭鼬鼠、熊以及人类。这些敌人捕捉兔子的方法各不相同,所以兔子也必须以种种不同的诱敌方式来对付。

锯齿耳知道在碰到敌人时,最重要的是不能惊慌。平时它常常留意分辨敌友,它知道除了以外,最可靠的就是松鸦。

曾告诉它说:“松鸦的警报你要特别留意。别小看那家伙,虽然它又赖皮又唠叨, 还 常常偷窃别人的东西,令人讨厌,但是它的眼力很好,无论多么细微的东西,它都不眼。一发现敌人,它就会叫出声来,而它的敌人往往就是我们的敌人,所以,你要密切地注意它的叫声。”

至于学“穿铁丝网”的本领,不但要先练跑得快, 还 需要相当大的勇气。锯齿耳虽然懂得其中的奥妙,但始终没勇气实行。经过了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在它快长大成熟、懂得种种事情后,才惯在铁丝网下活动。时间一久,穿铁丝网也变成了它拿手的本领。

曾经这样说过:“穿铁丝网的本领并没有什么要诀,只要常常练,技术自然就高明了。这种本领是应付强敌的好方法。譬如你碰到狗的时候,可以先把它引诱出来,让它追赶你,然后假装快被它追到了,再巧妙地逃开。只要你比它快一步到达铁丝网附近就行了。一到铁丝网旁边,你得赶快把身体斜向一旁,用力一跳,钻到铁丝网的另一边,而紧追着你的那条狗,为了要捕捉你,一定会碰到锐利的铁丝网。”

又说:“据我所知,用这种方法可以对付狗和狐狸,使这些喜欢欺负我们的敌人受伤、残废,我曾经看到一只大猎狗,被我们的伙伴诱到铁丝网旁边,用力一扑,当场就被铁丝刺死了。可是,这也并不是应付敌人的最上策,我们有很多同伴死于诱敌失误,即使只受了一点轻伤,也难逃被捕的命运。这事你要牢记在心!"

八月里,耀眼的光普照整个沼泽地带。一只茶褐色的小麻雀停在一根从池塘中长出来的灯芯草上。灯芯草随风摇曳,小麻雀在上面悠然自得。池塘边的堤上长满密密麻麻的坐禅草,绿油油的一片,景色非常美丽。

小麻雀虽然不懂得欣赏美丽的风景,它的也一眨一眨的,什么东西都不愿放过。它看到宽宽的坐禅草下面,有两只软绵绵的动物,不断地动着它们的鼻子,身体却一动也不动。

这两只动物就是兔和锯齿耳,它们静静地趴在坐禅草下面,并不是它们喜欢闻坐禅草的臭味,而是它们的身体上有很多吸血的小虫,它们自己无法驱逐,只好借坐禅草的臭味来赶走那些小虫。

过了一会儿,松鸦突然发出警告的声音。兔赶紧缩短尾巴,仔细观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有一只黑白杂纹的大狗往这边走过来。这只狗是这片沼泽地的主人奥利泛特先生饲养的,常常仗势凌人,很惹人讨厌。

知道来的是这只狗,便对锯齿耳说:“你好好地趴在这里,让我出去逗逗那只大笨狗,给它一点颜色看,它才不会老以为别人好欺负。”

说完这话,便跳了出去,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从狗的面前经过。狗一看到兔,立刻汪汪大叫。

它一面叫,一面紧追兔。兔假装快被它追到的样子,把狗引诱到铁丝网旁边。铁丝网上密密麻麻地分布着很多像短剑般的刺。

就在兔闪开的时候,那只狗凶猛地扑向树影下的铁丝网,它那柔软的耳朵被网上的利刺刺得鲜血淋漓。狗受了重伤后,疼得不停地呻吟,拼命地逃回奥利泛特先生家去了。

怕它 还 会追回来,便在附近兜个圈儿,才跑回锯齿耳躲藏的地方。

锯齿耳本来静静地趴在地上,但当它看到和狗在斗智时,不觉目瞪口呆,提起前腿,脑袋瓜向后仰,欣赏彩表演。

回来后,看到锯齿耳站得直直的,很不高兴地说:“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呢?"

它用后腿狠狠地踢了锯齿耳一脚,把锯齿泥泞中。

有一天,兔和锯齿耳在附近长满三叶草的草原上觅食,有一只红尾巴的鹫从它们的头顶上掠过,一会儿,又飞回来,好像要扑向它们似的。兔马上举起后腿向鹫示威,然后跑到平时常走的小路上,准备躲进小路的玫瑰树丛下,它相信鹫绝不会追赶到那里。

许多蔓草横在这条路的路面上,兔必须一面注视鹫的行动,一面咬断蔓草。锯齿耳看到在咬蔓草,就跑过来帮忙。当它咬断了一根时,兔便点着头,称赞说:“很好,很好f这是我们常走的路,我们有义务时时为它保持清洁。我们把这路上的蔓草清除掉,免得绊倒,同时也免得被人用来设圈套陷害我们!或许你现在 还 不懂,这没关系,慢慢地你就会明白的。"

锯齿耳听了,用左脚抓抓右耳,好奇地问:“,什么是圈套啊?"

知道鹫已经飞远了,便停下动作,放心地回答道:“圈套是一种像蔓草的东西,它不像蔓草那样会长大、伸长,但是却比许多鹫聚在一起 还 要可怕。这种东西无论在白天或是黑夜,都藏在路旁,伺机捕捉你,所以圈套比什么都危险。”

锯齿耳听了,抖擞神,拱起后腿站立起来,用下巴的子去摩擦高处滑溜溜的嫩叶,很得意地对说:“我才不会被那种鬼玩意儿捕捉到呢!”

看到锯齿耳的得意相,知道它在想什么。现在的锯齿耳,就像快到变声期的男孩子一样对自己充满信心。兔心里当然很高兴:“锯齿耳不再是小婴儿了,不久后,它就要变成一只大兔子了。”

水有一种神秘的作用,借着它的流动力,可以消除动物身上的气味。通常猎狗跟着发出气味的方向追踪猎物,一旦猎物涉水而过,猎狗便无计可施,只能站在河边转。很多野生动物都靠流水的这种作用逃过灾难。

还 特别强调地告诉锯齿耳:“我们最要好的朋友是野玫瑰,其次就是流水。”

八月里一个酷热的夜晚,兔带着锯齿耳穿过森林。兔一晃一晃地摇动着尾巴,尾巴上又软又白的就好像一盏灯笼,在锯齿耳的前面引路。兔跑一跑就停下来,跟锯齿耳玩捉迷藏,兔一躲,锯齿耳就看不到灯笼了,只好竖起耳朵,仔细听的动静。它们边走边玩捉迷藏,不知不觉就走到池塘附近了。

池塘旁边的大树上停着很多雨蛙,雨蛙“呱呱"地叫着,好像在对兔它们说:“晚安!晚安!"

池塘里有一块浮在水面上的圆木头, 还 有一群胖嘟嘟的青蛙。青蛙在圆木头的周围泡冷水浴,它们的下巴都快泡进水中了,一边 还 发出“咽咽咽"的声音。

悄悄地对锯齿耳说:“你乖乖地跟着我!"

说完后,“扑通"一声,跳进池塘,向圆木头游去。

锯齿耳有点害怕,不敢跳进水里,后来终于壮着胆子,闭紧眼睛,往池塘中一跳。

“哎哟,好冷呀!"

锯齿耳不断地动鼻子。喘了一会儿后,就鼓起勇气游向那边。它像在陆地上运动一样,动一动前腿,便拨水前进。

锯齿耳很兴奋地大喊:“好棒啊,我会游泳了!”

锯齿耳终于游到圆木头附近了,它攀上了圆木头。兔抖掉身上的水,坐在干燥的地齿耳也学着那样做,然后坐在旁边。

锯齿耳心里想着:“以后不管天色多暗,只要发现老狐狸在沼泽附近徘徊,我就可以躲到有青蛙呜叫的地方了。如果碰到什么危险,我也可以靠蛙鸣的指引,到达有圆木头的池塘,一爬上圆木头,什么危险都解除了。"

青蛙唱的歌,好像在告诉它:“来吧!来吧!在你危险的时候,尽管来这里吧!"

游泳是锯齿耳从兔那儿学来的最新课程,学会了这门功课,才具有兔子学校毕业生的资格。可是有很多小兔子从来没学过。

有一条名叫雷恩杰的猎狗,也住在奥利泛特沼泽附近,它的主人常常训练它,要它追踪“棉尾兔”。  “棉尾兔”是兔的绰号,因着绒绒的尾巴,所以附近的人都称呼它“棉尾兔”。

可是,雷恩杰和它的主人却不知道他们跟踪的只是锯齿耳,而不是兔。锯齿耳既活泼又好玩,很喜欢雷恩杰跟踪它,常常逗得雷恩杰转,好几次都差点被雷恩杰追到,它觉得这种游戏很富有刺激,也很有趣!

锯齿耳常对说:“哎哟,,雷恩杰又来了,大概是来找我赛跑的吧!"

告诫它说:“锯齿耳,你实在太鲁莽了,这样跑太激烈了!”

锯齿耳回答说:“可是我喜欢和那只笨狗玩,我觉得和它玩很有趣,又可以练赛跑。,您就让我去好不好?万一有什么危险,我立刻会发出‘咚!咚!’的信号,到时候再请您来救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锯齿耳说完这话,也不等点头就跑掉了。雷恩杰从后面紧迫锯齿耳,锯齿耳跑累了,就“咚——咚——"地向求援。兔接到信号,就赶紧跑出来,分散猎狗的注意力。

有时候,锯齿耳也使用各种不同的自卫术甩掉追赶它的大猎狗。

锯齿耳很清楚度、距离和气味的关系。它知道越靠近地面,身体上的气味散布得越远;身体越暖和,气味也越浓。因此,只要离开地面,使体冷却,两三分钟后,脚印、气味都消除掉,就不会发生危险了。

有时候,锯齿耳为了甩掉猎狗,会跑到野玫瑰丛里,在野玫瑰丛附近弯弯曲曲、来回错地跑步。这种跑步法会使留下气味的路线变得复杂,猎狗想追都不知道要从何追起呢!

有一回,锯齿耳巧妙地从A处出发,经过B、C两处,继续往森林中的D处跑, 还 没到达D处以前,在半路上看到一根半倒的圆木头,圆木头就在距离E处一步远的上风处。齿耳走到D处时,停留了一会儿,再折回F处,从F处又拐弯到G处,接着又折回J处,稍微停了一下,等猎狗追到I处时,锯齿耳就走回H处,折回原路。当锯齿耳走回E处时,它灵机一动,不准备从小路回去,往上风处跳一大步,跳到又粗又大的圆木头上,慢慢地往上爬,爬到顶端伪装成一个树瘤,静静地停在圆木上,等着看好戏。

跟踪锯齿耳的雷恩杰,在遍地荆棘的地方停了很久,好不容易跑到D处,已看不见锯齿耳的踪迹了。它闻一闻地面,也闻不出什么,只好另寻脚印,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寻出一点儿痕迹,它继续追踪到G处后,就闻不出什么气味了。

雷恩杰找不到锯齿耳的脚印,又闻不出什么气味,就在附近兜圈子,兜着兜着,终于兜到锯齿耳藏身的圆木头下面。这天的气很低,锯齿耳的体也不高,身体上的气味不容易散发到地上。锯齿耳看到雷恩杰走近圆木头,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雷恩杰围着圆木头绕了几圈就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它又回到圆木头附近,穿过E处。站在圆木头下面。它仿佛闻到了锯齿耳的气味,就不想离开。它心里想着:“这圆木头上分明有兔子的气味,却又找不到兔子的影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当雷恩杰徘徊不去时,锯齿耳吓得浑身发抖,那只大猎狗用力地动鼻子,一步一步地爬上圆木头。但是锯齿耳毫不沮丧地告诉自己:“我站的地方风向好,不会被它察觉的,不过,万一它真的爬上圆木头就糟了,我 还 是脱身之计吧!"

幸亏锯齿耳 还 没想出什么计策时,雷恩杰就因为气味太淡,闻不出什么来,而决定到别的地方去找了。

雷恩杰一从圆木头跳下来,这场斗智就算锯齿耳赢了。

除了兔外,锯齿耳从来没看见过别的兔子,所以它只知道自己和,根本不知道 还 有别的兔子存在,甚至连想也没想到别的兔子会出现在它的眼前。

锯齿耳渐渐长大了,离开单独行动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它并不觉得寂寞,常常自己玩得很开心。兔子天就喜欢独处,所以锯齿耳独来独往十分自在。

十二月的一天,锯齿耳在树丛中忙着开拓一条小岔路,忽然发现远处的堤防那里,冒出一只陌生兔子的头和耳朵。

那只兔子神采飞扬,好像在说:“噢!这里有一块这么好的地方,我要搬来这儿住了!"

那只兔子显得很高兴的样子,沿着堤防旁边的小路,跳到沼泽地的草原上。

锯齿耳越看越冒火,心中热血澎湃,无法平静下来,它愤怒极了!这种心情是它从来没有过的。

那只陌生的兔子走到锯齿耳常常摩擦的那棵树旁,闻了又闻,摩了又摩。锯齿耳觉得那只兔子侵犯了它的领域,气得不得了。

平时锯齿耳常到这棵树下,挺起后腿,笔直地站立着,并尽量伸懒腰,用下巴在树干上摩擦。这是公兔常有的动作,这种动作对它们有很大的帮助,但是锯齿耳并没有想这么多,它只以为:“我喜欢这种动作,所以我就做了!”

其实,这个动作是有其用意的,如果一只兔子常在一棵树上摩擦身体,它身上的气味便会留在这棵树上,别的兔子就可以从这气味得知这地带已经属于某一家兔子的了,也可以得知这只兔子是不是它认识的伙伴。而且,由地面到兔子下巴摩擦到的地方,可以看出留下气味的兔子长得有多高大。

那陌生的兔子在锯齿耳常常摩擦下巴的那棵树下闻了又闻,企图了解气味的主人是怎么样的。

锯齿耳看清了那只兔子,心想:“好家伙,长得又高又胖,差不多比我高出一个头,也比我强壮多了。"

锯齿耳兴起了驱逐对方的念头,便凶巴巴地冲出来,用它的后腿使劲踢着又硬又平坦的地面。

“咚!咚!咚!”

锯齿耳的意思是说:“你快从我的属地滚出去,否则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那只兔子把耳朵竖成V字形,站立不动,仔细聆听锯齿耳发出的声音,然后放下前腿,用后腿踢出比锯齿耳更强劲的声音。

“咚!咚!咚!"

那只兔子向锯齿耳表示愿意接受挑战,战争随时可以开始。

那只陌生的兔子是一只又大又胖的公兔,看起来力大无比,只是当它向前迈进时,差点儿就摔倒了。锯齿耳看在眼里,心想:“这家伙只有蛮力没有大脑,没有什么了不起!"

那只陌生兔子扑向锯齿耳,锯齿耳也像一小火球般猛冲上去,两只兔子面对面,  “啪——"的一声,都向上跳跃,相互用后腿踢打对方。

“噗杀!噗杀!"的打斗声不断地传来。

一瞬间,可怜的锯齿耳倒栽下来。陌生的兔子一点也不客气地压在它上面,用牙齿乱咬一气,咬掉了锯齿耳很多。锯齿耳好不容易才挣脱。

锯齿耳很快就跑得远远的,喘了一口气后,又向陌生的兔子扑过来,但是马上又被踢倒。

锯齿耳简直无法应付这个强敌,它心想:“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被它咬死。"

为了逃命,它虽然身受重伤,仍然用力一跳,逃离那只陌生兔子的攻击。陌生兔子使出浑身力气去追赶锯齿耳,它想除掉锯齿耳,好霸占这片美好的园地。

那只陌生兔子长得很胖,跑也跑不快。锯齿耳的脚力本来很好,但它身受重伤,刚才又跑了一大段路,体力已经逐渐不支。

以前,锯齿耳从那儿学来的本领只能应付猫头鹰、狗、黄鼠狼、人类等敌人,现碰到的是自己的同类,竞不知道如何应付才好。

在它 还 没想出妙计来应付强敌以前,只能静静地趴在地上,等到被发现时,再拼命逃走。

自从这只可恨的大兔子入侵地盘以后,娇小的兔最可怜了。

大兔子打算娶兔做老婆,但是兔很讨厌它,一看到它就跑。大兔子竟恼羞成怒,想尽办法来纠缠着兔。它把兔踢倒,用嘴咬它身上的软,一直到怒气消了以后,才放开来。

和锯齿耳就这样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它们很想搬家,但是这附近除了它们现在住的地方以外,再也没有别的理想的沼泽地可以居住。因此,它们时时刻刻都得注意周围的动静,随时都要准备应付危险,只要一发现大兔子靠近,便马上逃开。

锯齿耳不堪大兔子的长期扰,忿忿地想:“可怜的不但每天挨打, 还 被它咬掉了很多软,我怎能让受这么大的苦呢?我喜欢的那些地方,我吃的那些东西,我睡觉用的舒适小, 还 有我辛辛苦苦开拓出来的小路,都被那可恨的家伙抢走了,我怎会甘心呢?可是我又对付不了它!唉!我们实在太可怜了!"

锯齿耳明白了,胜利者可以任意剥削战败者的任何东西。那只大兔子比狐狸、黄鼠狼 还 可恶,锯齿耳对它恨之入骨。

这些日子里,锯齿耳一天到晚东奔西逃,不但吃不到好东西, 还 得不到片刻安宁,它身心疲惫不堪。可怜的兔更被折磨得一天比一天憔悴,它们实在不敢想像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那只大兔子为了要除掉锯齿耳,竟不顾触犯兔子世界的规则来迫害它。在兔子的世界一项规定:无论什么时候,兔子之间有什么恩怨,一旦遇到危险或者碰到了共同的敌人,就应该忘掉私仇,合力抗敌。

可是,大兔子根本顾不了这么多。一天,有一只大老鹰掠过沼泽地附近的天空,看到了兔子们,便俯冲下来。大兔子一面忙着躲避鹰爪,一面想办法把锯齿耳赶到草原上,好让它被老鹰抓去。

锯齿耳好几次都差一点被抓到,幸亏有野玫瑰的保护,才没有遇害。

死里逃生的锯齿耳终于下定决心:“我 还 是带着离开这沼泽地吧!我要尽快地离开这里,最好明天晚上就走。只有我们跑得远远的,找一个新家居住,才可能有平静快乐的生活,才不会受这可恨的大兔子折磨。”

就在锯齿耳下定决心的时候,忽然听到狗的吠声。这是雷恩杰的声音,它正在沼泽地外围动鼻子,嗅着猎物的气味。

锯齿耳灵机一动,改变了主意:“我 还 是跟大兔子火拼一场吧!以这一战来决定我的命运。”

主意拿定后,锯齿耳便跳到猎狗的前面,引诱猎狗,展开一场追逐战。  锯齿耳和雷恩杰在沼泽地周围绕了三圈,等它知道已经躲进安全地带,而那只可恨的大兔子 还 在老地方时,便跑到大兔子的巢里,越过它的头上腿狠狠地踢它一脚。大兔子没提防这一招,大骂锯齿耳:“你这坏东西,看我饶不饶你! ”

大兔子跳起来后,才发现自己被困在锯齿耳和雷恩杰的中间,成了雷恩杰追逐的对象,也成为锯齿耳的替死鬼。

猎狗一看到大兔子,就猛吠起来,并跟在大兔子后面紧追不舍。大兔子长得又高又胖,平常和同伴打斗虽然都占优势,可是被猎狗追逐时便很吃亏了,因为它的身体太笨重了,怎么跑也跑不快!更糟糕的是,它根本不懂得如何避开向它猛扑过来的敌人。

大兔子只一味往前奔跑,猎狗从后面猛追过去。在这短兵接之际,连兔子最要好的朋友——野玫瑰也帮不上忙。平常,野玫瑰无论对哪只兔子都很亲切,都愿意保护它们,但这种保护工作要从容地进行,才能发挥作用,在猎狗和大兔子的猛烈追逐中,野玫瑰也莫能助。这时候,锯齿耳和兔躲在一棵大树后,缩成一,静观这场大动。

它们听到猎狗的嗥叫声,它被野玫瑰的刺扎到了。接着是猎狗和大兔子扭打的声音和树枝断裂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锯齿耳和听到一声尖锐的哀叫声,它们知道可恨的大兔子终于被猎狗咬死了。

锯齿耳母子不由得全身发抖,生怕猎狗会们。 还 好,它只是得意洋洋地叼着它的战利品离开了。

这一场动终于平静下来。不久,锯齿耳和就把刚才的恐怖情形忘得一干二净,它们又像以前那样过着快乐的生活了。

奥利泛特老人把沼泽地的东方和南方清理了一下,然后,烧掉草木繁盛的丛林,又把靠近泉水、围着铁丝网的旧猪圈拆掉。

他是这片沼泽地的主人,有权处理这地方的一切。但是这事却为锯齿耳带来很大的影响。

平时这杂草丛生的地带是锯齿耳母子的藏身之地。至于猪圈,就好像一个围着铁丝网的重要城堡,一旦遇到危险,只要逃进猪圈,便安全无虞了。

自从奥利泛特带着家人整理沼泽地后,连池塘旁边的野草也被除得干干净净,锯齿耳母子安居的地方都被破坏了,活动的空间也越来越小。可是它们仍然守在那里,誓死也不离开。它们不愿意抛弃这美好的家园另择陌生地方居住。

黄昏的时候,太伯伯从沼泽地上空溜到别的地方去,刺眼的金黄色光芒也随着消失了。

遥远的天空出现了一片乌云,那乌云渐渐扩大,就好像一面大黑幕盖住了天空。刹那间,光线完全消失了,大地变得森森的。接着,风也来了,一阵又一阵地侵袭着大地,给地面上的生物带来很大的困扰。

锯齿耳用颤抖的声音向说:“好冷喔!如果奥利泛特老人不把那些杂草除掉,我们就不会受冻了。”“可不是嘛l这时候要能躲在松根洞里也只怕那地方被貂占领了,我们总不能冒这个险啊!”

这样回答后,就带着锯齿耳往池塘的南边走,走了不久,看到一堆枯树枝,它们就钻了进去,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它们的鼻子各朝不同的地方,一旦碰到危急,好各自逃走。

渐渐地,风越刮越强,气也越来越低,到了深夜的时候,开始下起小雪了,雪落在树叶上,不停地发出“嗒!嗒!”的声音。不久,整个森林都笼罩在暴风雪中。

这样的夜晚,动物都躲在窝里,不敢出来觅食。但是,住在沼泽地的老狐狸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它迎风而走,到了沼泽地附近。忽然间,它踩到了地上的枯树枝,同时也闻到棉尾兔的气味。

于是它悄悄地停下来,凑近枯树枝,闻了又闻,心想:“嘿,错不了!有兔子躲在这堆枯树枝里面,今晚不愁没收获了。"

风雪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棉尾兔母子没有察觉到狐狸的脚步声。狐狸终于悄悄地走近它们的身边。

狐狸踩到一些枯叶,发出“嗦嗦"的声音。兔才警觉到有危险,它摸摸锯齿耳嘴边的须,暗示它有敌人来偷袭了,不要再睡觉。然而,当它们准备逃跑的一刹那,狡猾的老狐狸已扑了过来。

幸好它们早已摆好随时可以飞跃出去的姿势,所以老狐狸扑来时,它们很快就跳开,各自奔逃。兔跑到枯树枝外面,暴风雪迎面袭来,痛得它眼睛睁不开,老狐狸立刻从后面追赶过去。锯齿耳则朝别的方向逃走。

被狐狸追赶得走投无路,只得朝着刮风的方向拼命跑,它连蹦带跳地跃过 还 没结冰的地方。兔跑得很快,不多久便把狐狸丢在老远的后面了。跑到池塘边,仍然想不出用什么法子摆脱老狐狸,只好朝着池塘一直跑。

“啪——啪——”的水声从兔的脚下传出来,溅起了很多水花,兔只得拨草前进。走人深水中。狐狸不服输,也跟着跑了过来,走进池塘。这么冷的夜晚,泡在水里实在难过,狐狸泡了一会儿就受不了,转头退回岸上。兔拼命拨开草丛,头也不敢回地一直往对岸游去。

又猛又冷的风吹动池塘的水,像冰那样冷的波不断朝兔的头上袭来,使兔寸步难行。它整个身体泡在漂着冰块的泥水中,挣扎着前进。

游着游着,抬头看看对岸,发现远方的岸边隐约有一条黑影。它知道狐狸已经绕过池塘,在那里等待了。可是不游过去,凛冽的池水又会冻伤身体,它只好先想办法游到对岸再说。它垂下耳朵,使耳朵叶儿紧贴在身上,然后使出浑身力量和风搏斗。

游了很久,才游到对岸的苇草丛边,这时它已经筋疲力尽了。苇草丛的旁边有许多大冰块浮在水上,阻挡了它的去路。它挣扎着排开冰块,慢慢地前进。

它的四肢都快麻木了,心跳也变得越来越微弱,不过它仍然不气馁地告诉自己:“就是狐狸在岸上,我也不能继续逗留在这里,我一定要上岸。"

它一面利用草丛掩护自己,一面前进。它越走越慢,最后连拨水的力气都没有了。池水逐渐在它周围冻结起来,终于使它完全动弹不得。

这时候,兔不但脚不能动,连那柔软的细和鼻子间的须也不能动了。不久,它柔和的黄眼睛也慢慢地闭上了。

它再也不会知道,岸上根本就没有狐狸的踪影。来锯齿耳机警地逃开,喘了一口气后,马上折回原处,想引开狡猾的老狐狸,好拯救兔。狐狸上岸后,绕着池塘,埋伏在途中,准备向兔侵袭。这时候刚好锯齿耳出现,它把老狐狸引诱到铁丝网附近,让老狐狸撞上铁丝网。老狐狸身受重伤,不久就死了。

锯齿耳除掉老狐狸后,沿着池塘的堤防寻找。它发出了“咚——咚——"的信号,可是到处都没有的消息。闻遍了各处,也闻不到一点儿的气味。锯齿耳焦急得不得了,心里一再喊着:“,您在哪里呢?”

从此以后,锯齿耳再也没有见过了,它不知道在哪儿,更不知道被它们第二要好的朋友——水,用冰冷的手臂拥抱着,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锯齿耳继承了兔的一切,仍然住在沼泽地里。这一年的冬天,奥利泛特老人死了,他那个懒惰的儿子也不在沼泽地上围铁丝网、开拓小路了。

不到一年,沼泽地比以前更冷清、更荒凉,不但长了很多荆棘,连铁丝网倒了也没有人来整理,到处都是适合野兔藏身的城堡。兔子生活在这种环境里,根本不必怕狗或狐狸来侵犯,这里变成了它们的乐园。

现在,锯齿耳已经成熟了,即使碰到大公兔,它也不害怕,因为它有足够的力量来维护它的家园。

它娶了一只茶褐色的母兔,生了一大群小兔子。它们在一起生活得很快乐、很幸福。看样子,锯齿耳和它的家人,甚至它们的子孙,都准备在这片沼泽地上定居,共同创造美好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