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棣之花,灼灼其华

最初知道棠棣,仅是因为其中有棣字,即使为了朱棣这个人,也足以有理由让我寻找与他有关的所有事物。哪怕仅是有个“棣”字,再无相干。后来知道郭沫若的剧本《棠棣之花》便爱上了这个极其美的名字。“棠棣之花”四个字,像一缕清风从口中牵出,带有绝美的精致。

想着,我爱上了这种花了。之前喜欢百合,喜欢樱花,都未有过真正的触动,只是单纯觉得实在是一种好景致。未曾想过,因着名字而起,爱上的却是摆脱不掉的棠棣的宿命。

棠棣之花,本是白色的落叶灌木。《诗经小雅》中说,“棠棣之花,鄂不韡韡。”原本是兄弟之情,可却被我会错了意,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疯狂地在网上搜图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所有的图都是棣棠这种花的,棠棣这种古书上的植物,或许早已消亡了吧。但因着那一点纯粹明朗的臆想,却也将棣棠,当作棠棣。

棠棣之花,灼灼其华。单瓣的棠棣纯净而清雅,重瓣的棠棣花美而忧伤,微风过后,叶上的露珠闪着令人茫然的光芒,不禁感叹世事之美,人却难留。遥想走过的十余载春秋,命运的无极还是将人推向彼岸,永远不会有极致。这短暂的生命旅程中,一遍遍地启,还。幸运的是,还爱过一些人,爱过一些事,或许只是单纯的手势,也永存于心。就如同这臆想中的棠棣之花,在时间的消磨中终褪去了痕迹,只成为古书中永恒的植株。

爱过项羽、爱过李恪。终究是悲剧人物。项羽因他的妇人之仁,因他的太过直率与刚愎自用落得众叛亲离,乌江波涛汹涌,似英雄抒发末路的长啸,天下终归了“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的刘邦。英雄却也是失败了的英雄。李恪有着最尊贵的血统,隋唐两代之后,也终成长孙无忌猜忌的牺牲品。不知欣赏他“英果类我”的太宗李世民地下有知会做何感叹。那么,成功通过“靖难之役”而登上皇位的明成祖朱棣,该归于成功的英雄吧,只是,因着四子身份的燕王,有再大的才能,也只能是朱元璋眼中的四子而已,登上皇位的还是那个懦弱无能的皇太孙朱允炆。朱棣这一生,有何尝不悲呢?四年的靖难之役之前,便就有就藩北平后招降乃而不花的奇功。之后修永乐大典,派郑和下西洋,迁都北京,无数的功绩也无法掩盖悲剧的人生。只是一开始便已否定。永乐二十二年,亲征蒙古途中病逝于榆木川。

鲁迅说,“悲剧就是把一切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棠棣之花存在过便是悲剧。蓦然回首竟发现,朱棣与棠棣之花竟是如此一致,他们所相同的不只是一个“棣“字那么简单。我因朱棣的人生爱上了朱棣,爱的还有他的英气与霸气。如果将棠棣之花与朱棣相比,那么单瓣的棠棣便是靖难之役前的朱棣,拥有单薄的花瓣,单薄的令人心疼。重瓣的棠棣便是靖难之役后的朱棣,层层叠叠的华美花瓣,掩盖不住内心的忧伤,当他离成功人生越来越近时,悲剧也被画出最完美的弧度。棠棣之花,灼灼其华。这天下,也本应是他的。

棠棣之花,灼灼其华。纵使它是悲剧,纵使它在我的臆想中,棣棠即是棠棣,纵使他已灭亡,我也永不会忘记初见“棠棣之花”时无可替代的心灵的颤动。棠棣之花,永恒是我心中美好的代名词。

再见那张绝美的棣棠的图片,不禁宛然一笑。单瓣——五片精致的花瓣轻围住了微向出伸的蕊,如小草向往阳光般孤独的细茎支撑着娇柔的单瓣棣棠。重瓣——纤小的花瓣一层一层铺陈开来,终在最上一层只有几瓣与蕊相伴,厚重的棣棠挂在枝头,满园秋意无声弥漫。这也本是我心中的棠棣之花啊,代表着人生中的美好时光与向往。代表了美,甚至支撑了希望。

人生中如棣棠之花般美好事物也是一生珍藏,在时间的流逝中,永不褪色。我还仍旧爱这棠棣之花,不仅因为它是美好,是一种永恒,也因为----棠棣之花,灼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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