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品味出老树的味

我很不好受,我现在正生着气,我觉得我要气哭了,我真讨厌那些人,我…… 

我就这样想着,漫无目的地走在海滩上。海水冲击沙子,单调地打着枯燥无味的拍子。黑漆漆的天空吞噬了一切,小商贩叫卖的声音令人厌烦,我快步向刺脚的沙子走去。 

我忽然看见了你。 

我不禁停住了脚步。你是那样的高大,壮硕,繁密的枝丫上有浓浓的树叶。你身上还挂着暖黄色的灯串,悠然盘卧在你粗壮的枝干上,在枝干尽头垂下,形成一个个暖暖的光圈。 

但其实你得并不好看,你不像白桦树那样有修长的身材,没有它那样挺拔;走近了你也不像香樟树那样,有沁人心脾的气味;仔细瞧瞧,你更没有按树那样光滑的皮肤。你就是弯弯曲曲地长着,曲折发源的中心,有一个小凹陷,我可以坐在里面。尽管你长得不尽如人意,但你使我感到心安,给我一种安全的感觉,还有点儿家的温暖。你浓密的深绿色的宽大树叶可以把我包裹起来,遮盖了我的不完美。不过,你好像是长成了你最舒服的样子,悠然朝着大海的方向,迎着那带有大海特有气味的风。 

海风缓缓吹拂,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吹走了这段时间里我对别人的猜疑,顾虑全飘散了,我越发喜欢你。那暖黄的灯,那被照亮的叶,那朴实无华的枝干,轻轻笼罩着我,使我感到了生命的温热。 

我坐在你如磐石般的根上,面朝大海,月光温和地从黑幕中跳出,照亮了沙滩,照亮了你。我想像月亮掉入海中溅起银白色浪花的样子,我忘掉了所有不快。 

我何必要变成别人喜欢的样子,只要我变成我喜欢的样子就好了。 

我品出了你身上咸咸的而又温热的味,一颗灼热的心跳动着。 

黎明就要到来,月亮的余晖照得你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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