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个台上
或一扇窗框里
迟疑着一位女人……就足以
成为我们失去的那位,
当我们看见她出现。

而如若她伸举手臂
去绾她的头发,柔的瓶:
我们的失落何其多
突然由此获得了表达,
闪闪发亮的是我们的不幸!




你建议我要等待,奇异的窗子;
你米色的窗帘就快掀起。
噢,窗子,是否我该依了你的邀请?
或是该抵抗,窗子?我等待谁呢?

是否我已动心,带着这倾听的生命,
带着这颗全然失落的心?
还有前方那条往来的路,且怀疑着
也许你给我梦想太多使我停驻?


三 

你不正是我们的几何学,
窗子,你简洁的外形
毫不费力地划出
我们浩大生命的界限?

我们所的女子从未这般美丽
当我们看见她出现
在你的边框;是你,噢,窗子,
你使她几近永恒。

所有无常都被取消。生命
伫立于情的中心,
藉着四周这小小的空间
我们是这空间的主人。


四 

窗子,噢,你是等待的尺度,
多少次被充满,
当一个生命涌现
急于奔向另一个生命。

你隔离而又引诱着,
变幻如同大海——
蓦地,窗玻璃映照出我们的面容
与透过玻璃所见的一切融为一体;

一种被折衷的自由的
样本,因机缘的出现;
由此在我们中间等同了
屋外宏大的繁多。


五 

窗子,仿佛给一切都添加了
我们各种仪式的意义:
有一人只是站立着
在你的边框里等待,或凝思。

这般漫不经心,这般慵懒,
是你将之写进书页:
看上去有点像
他成了他的影像。

迷失于隐隐的烦恼中,
男孩斜倚着待在那儿;
他幻想着……并不是他,
是时光穿旧了他的外套。

而那些情人,看见了吗,
纹丝不动,纤弱无力,
像蝴蝶一样被钉着
为了她们翅翼的美丽。


六 

房间深处,仅有暗影将分开,
    繁星的窗让位于贪婪的窗,
      窗宣告了白昼。
然而赶来一位姑,她欠身,逗留:
在黑夜的遗弃之后,这天庭崭新的青春
        轮到她来赞溢!   

存的恋人凝视着空无一物的清晨天空,
    只有它自身,这天空,何谓寥廓:
        深邃而又高远!
只有鸽群在空气中盘旋,好似圆形剧场,
它们的飞翔擦亮柔美的弧线,悠悠滑
        一个轻盈回程。

                        (《清晨的窗》)


七 

窗子,人们经常寻找着你
添加到不计其数的房间上,
这真是个难驯的庞大数字
黑夜又使之倍增。

窗子,这儿曾经坐着
一位女子,文尔雅,
做着一件缓慢的工作,而今
衰弱了,僵硬了……

窗子,一个被饮进
明亮玻璃壶的影像,它滋长着。
如同扣子,你扣上了
我们视线的宽腰带。




凭倚着窗,她度过了
几个激动不安的时辰,
就在她存在的边际,
漫不经心而又紧绷着。

就像猎兔狗躺卧时
它们的爪子部署着,
她梦想的天无意中发现
并支配着这美丽的事物

那是她的双手安放得体。
正是由此,其他部分才参与。
不是臂,不是房,不是肩,
也不是她自身在说:够了!




啜泣,啜泣,纯洁的啜泣!
窗子,没有谁倚在那里!
此处无以慰藉,
满是我的雨水!

是太迟了,还是太早了
由你的外形决定:
掀起来吧,窗帘,
你这虚空的衣裙!




是因为见过你
最后一次凭倚窗前,
我才认清,才饮却
我整个的深渊。

向我显露你的手臂
朝着夜伸展,
你让我内心的所有
从此离开了你,
也离开了我,逃离了我……

你的手势,可是永诀的
证明,如此艰难而无奈,
将我变成了一阵风,
将我倒进了一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