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致爵色顺·博哈列书

拿破仑致爵色顺·博哈列书 

 一

我所崇拜的女友,我刚才收到你的信。此信使我满心欢悦,你将你的康健状况报告我,如此费神,我是千谢万谢。你今天将更好些,因为我确信你已康健了。我力劝你骑马驰骋原野;此举对于你的康健一定大有效验。

自从作别以来,我总是愁眉不展。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快乐。我不断地想念你的接吻,你的眼泪,和你的热烈的妒忌心,并世无双的爵色顺的魔力总是从新燃烧着我的心中和意识中飞腾万丈的情火。我究竟何时能抛开一切烦恼事业,将我的全部时间和你共同度过呢?我何时能够不做别的事,专门来爱你,专门想念这种幸福,并且向你说明,向你证实呢?

我将我的马送给你,并希望你能即刻跟我来。

在好些时候以前,我相信我爱你,但自从我再见着你以后,我爱你更加一千倍。我自认识你以来,崇拜的程度,与日俱增;这就足以证明布鲁依(LaBruyeres)一见面即发生爱情那个原则是何等荒谬。一切事物在自然中自有其轨道,并且自有其不同的升涨度。唉!请你让我至少也看一看你的一些缺点!惟愿你没有这样美,没有这样艳,没有这样体贴,没有这样贤淑。惟愿你永不要妒忌,永不要哭。你的眼泪使我丧失一切理性,使我激昂起来了。不讲别的,仅就一种思想一种观念而论,它们如果不是属于你的,如果不易和你有关系的,我即没有力量具有此思想,此观念,你要相信这一点。

你好好休养一下。快些恢复原状。速来我这里,庶几在我们死去之前,我们至少可以说:我们是快乐了许多天!

一七九六年七月十七日晚于麻密罗洛

(Marmirolo)

我的亲爱的朋友,我写给你的信很多;但你写给我的信很少。你不怀善意,你是可恨,顶可恨,你又轻福欺骗一个可怜的丈夫,欺骗一个体贴的情人,是不忠实!因为他远处他方,他应当丧失他的权利,受工作,奋斗和烦恼的压迫而倒台么?他如没有他的爵色顺,没有她的爱情的保证,在世间上还有何物使他介怀啊?他还要干什么啊?

我们昨天打了一个血肉横飞的仗;敌人损兵折将,却不在少数,他们是大败而特败。我们将他们的曼丘亚(Mantua)前域夺取来了。

我所崇拜的爵色顺,祝你好;在此等夜间有一夜开门竟嗷然发声,好像是在一个妒忌者的面前一样,我要投入你的怀中。给你一千次亲密的接吻。

一七九六年九月十七日于维罗拉

(Verona)

我已经接到你的信了,你对于我所说妇女的坏处,似乎很不以为然,其实我最恨阴谋诡计的妇女。我习于和善良,温存,并宽恕的妇女相往还;此等妇女是我所爱的。她们如果使我败坏了,那不是我的过错,但是你的过错。此外,你将看见我对于一个表现温柔而和善的妇人,也是很和善的,此人即哈慈费尔德(Hatzfeld)夫人。当我将她的丈夫的信给她看的时候,她具有一种深深的感情,欷觑不置,这是很自然的,她说:"唉,对呀,这是他的手笔!"当她读此信时,她的声调印入我的心灵中:她使我忧愁起来了。我向她说:"夫人,现在将此信投入火中;我当不复有力量惩罚你的丈夫了。

她将信烧掉,似乎是很快乐的样子。她的丈夫自此时起也是完全安静的;然两点种以后,他是丧失了。你看,我爱善良的,诚实的,温和的妇女;然我所爱的也只是这些和你相等的女人。

我的朋友,祝你好,我是康强的。

一八○六年十一月六日

我接到了你的信。你以为那些太太们应当和我有一种默契你对于她们所说的事,我实不懂。我只爱我的善良的,执拗的,撒娇的小爵色顺,凡她所做的一切事都含有一点迷人心窍的东西在内;因为除掉她妒忌的时候,她总是活泼无比的;然在妒忌时,她是一个真正的恶魔。可是让我们再讲那些太太们!我如果和她们中间的一人有什么往来,那我确切告诉你,她至少必须和美丽的玫瑰花芽一样。现在你所讲的太太们中有这样的人么?

我希望,除掉会与我同餐的人外,你万不要和其他人等并食;这种标准也可应用于你的交际上,万不要在马尔墨桑宫(Malmaison)接待使臣和外人。

你如果不如此做去,你一定使我很不高兴。总之,凡我不认识的人以及我在家时不会到你那里来的人,不要大招待。

我的朋友,祝你好!

我完全是你的。

一八○七年五月十日

我的女友,普鲁士王后昨天在我这里用膳。我要防备她,因为她想使我对她的夫君再允许一些条件;我待她优礼有加,然我保持我的政策。当可能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一些零星事件,只是不能很详尽的。当你接到此信时,对普俄两国的和约或已签字,而希浪尼穆斯(Hieronymus)为威斯特华伦(Westfalen)王一事(人口三百万)也许已被承认了。此等消息只是报告你的,不要公布出来。

我的朋友,祝你好;我爱你,并愿意知道你的一切

一八○七年七月七日

注:

拿破仑(1769-1832年)为法国的名将,总统和皇帝。他于1796年与博哈列子爵的寡妇爵色顺(今译约瑟芬·博哈列Josephin eBeauharnais)结婚,至1809年他们离了婚,但爵色顺至死仍保存皇后的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