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沙与沫(第二部) 
 
一个人是在人造的法律之上,直到他犯了抵触人造的惯例的罪...... 
 
一个人是在人造的法律之上,直到他犯了抵触人造的惯例的罪; 
 
在此以后,他就不在任何人之上,也不在任何人之下。 
 
府是你和我之间的协定。你和我常常是错误的。 
 
罪恶是需要的别名,或是疾病的一种。 
 
还 有比意识到别人的过失还 大的过失吗? 
 
如果别人嘲笑你,你可以怜悯他;但是如果你嘲笑他,你决不可自恕。 
如果别人伤害你,你可以忘掉它;但是如果你伤害了他,你须永远记住。 
实际上别人就是最敏感的你,附托在另一个躯壳上。 
 
你要人们用你的翅翼飞翔而却连一根羽也拿不出的时候,你是多么轻率呵。 
 
从前有人坐在我的桌上,吃我的饭,喝我的酒,走时还 嘲笑我。 
 
以后他再来要吃要喝,我不理他; 
天使就嘲笑我。 
 
憎恨是一件死东西,你们有谁愿意做一座坟墓? 
 
被杀者的光荣就是他不是凶手。 
人道的保护者是在它沉默的心怀中,从不在它多言的心思里。 
 
他们认为我疯了,因为我不肯拿我的光去换金钱; 
我认为他们是疯了,因为他们以为我的光是可以估价的。 
 
他们把最昂贵的金子、银子、象牙和黑檀排列在我们的面前,我们把心胸和气魄排列在他们面前; 
而他们却自称为主人,把我们当作客人。 
 
我宁可做人类中有梦想和有完成梦想的愿望的、最渺小的人,而不愿做一个最伟大的、无梦想、无愿望的人。 
 
最可怜的人是把他的梦想变成金银的人。 
 
我们都在攀登自己心愿的高峰。如果另一个登山者偷了你的粮袋和钱包,而把粮袋装满了,钱包也加重了,你应当可怜他; 
 
这攀登将为他的肉体增加困难,这负担将加长他的路程。 
如果在你消瘦的情况下,看到他的肉体膨胀着往上爬,帮他一步;这样做会增加你的速度。
 
你不能超过你的了解去判断一个人,而你的了解是多么浅薄呵。 
 
我决不去听一个征服者对被征服的人的说教。 
 
真正自由的人是忍耐地背起隶的负担的人。 
 
千年以前,我的邻人对我说:"我恨生命,因为它只是一件痛苦的东西。" 
昨天我走过一座坟园,我看见生命在他的坟上跳舞。 
 
自然界的竞争不过是混乱渴望着秩序。 
 
静独是吹落我们枯枝的一阵无声的风暴; 
但是它把我们活生生的根芽,更深地送进活生生的大地的活生生的心里。 
 
我曾对一条小溪谈到大海,小溪认为我只是一个幻想的夸张者; 
 
我也曾对大海谈到小溪,大海认为我只是一个低估的诽谤者。 
 
把蚂蚁的忙碌捧得高于蚱蜢的歌唱的眼光,是多么狭仄呵! 
 
这个世界里的最高德行,在另一个世界也许是最低的。 
 
深和高在直线上走到深度和高度;只有广阔能在圆周里运行。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有了重量和长度的观念,我们站在萤火光前也会同在太面前一样的敬畏。 
 
一个没有想象力的科学家,好像一个拿着钝刀和旧秤的屠夫。 
但既然我们不全是素食者,那么你该怎么办呢? 
 
当你歌唱的时候,饥饿的人就用他的肚子来听。 
 
死亡和老人的距离并不比和婴儿的距离更近;生命也是如此。 
 
假如你必须直率地说的话,就直率得漂亮一些;要不就沉默下来,因为我们邻近有一个人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