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闽南话的奶奶

奶奶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她身子瘦瘦的,一双手瘦骨嶙峋,左边的嘴角有一颗豆大的痣,说话时一动一动的让人觉得很亲切。印象最深的是,奶奶讲一口我听不懂的闽南话。

奶奶常年生病,每个周末我们都回家陪她。记得8岁那一年,我自学滑板,手臂上蹭了一块茶杯口大小的伤口。周末,我们回到奶奶家。大人们都出去玩了,奶奶又坐在我旁边要和我聊天。她用我听不大懂的闽南语问我:“最近过得好吗?”我用普通话回答道:“还好。”奶奶好像听懂了。突然,她看到了我手臂上的伤口,急切地问:“这块伤口是怎么弄出来的?”我好不容易听懂了,但不知道“滑板”的闽南语怎么说,只好凑在她耳边重复着跟她说:“滑板——滑板——”奶奶心疼地摸摸我的手,眼里含着泪光,默默地摇摇头不再问了。

大人们回来了,奶奶马上叫住爸爸问着什么。爸爸有点茫然,看了看我,突然笑出了声,忙跟奶奶解释。我跑上去问爸爸发生了什么,爸爸笑着说:“你说的滑板,闽南语就是花盆嘛!奶奶以为你被花盆撞伤了。”大家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奶奶站在大厅中,有些窘,她随即瞪着爸爸唠叨着些什么。只见爸爸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像哄小孩一样嬉皮笑脸地陪着说好话。奶奶过来拉住我的手,心疼地看着我的伤口,比划着,她的手好瘦!爸爸教我用闽南语说:“好了,不痛了!”我讲着不太流利的闽南话,肯定地对奶奶说了好几遍,奶奶才放下心来。

还记得每次回去,奶奶总会坐在我的旁边,用瘦得皮包骨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轻轻地对着我絮叨。还记得每个大年初一早晨,奶奶总会迎着霞光,满面笑容地递给我一个厚实的红包,握着我的手说些高兴的吉利话。记得每次正月初九拜天公,奶奶都会一手拉着我,一手拿着符往我身上摆弄着,口中念念有词,那双手是多么温暖……

回忆起奶奶,我不禁泪水滑落脸颊。多想把我的手放在奶奶的手里,再次感受她手心的温暖。多想再听听奶奶亲切的唠叨——那我听不太懂的闽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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