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 ——献给我刚过逝的姥姥

你知不知道,在某个地方,总有一双手在等着你?莫让那双手空着,冰凉着。

那是一双怎样的手?粗糙,还结着茧子,可又带着火一样的温度,从手心暖和到我心的最深处,陪我挨过一个又一个寒冬,那双手总是远远地支撑我。当我想起总有一双手在某个不变的地方等着我,我就会有再次站起来的勇气。

那双手永远都那么疼我爱我。每当我回到姥姥家,她总是用那双手,抚摸着我的头和脸颊,抚慰着我在路上跌破的伤口;她总是用那双手,牵着我冰凉的小手,让我感到安心,感到踏实,感到暖和。

可我却时常辜负那双手。种种借口让我经常没有时间去姥姥家看她,让她的双眼在回家的小路上望眼欲穿,让她那双粗糙的手空空地在风中等待着。

我以为那双手会永远这么暖和,可连星辰都有毁灭的一天,宇宙都有消逝的一天,我们又怎么能信誓旦旦地说“永远”。

出殡那天下着雨,我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白花花的人群拥着棺材远去。姥姥永远地离我而去了,我懊悔、痛苦,却怎么也哭不回姥姥,我知道那双手不会再有温度了,宛如雨船冰冻。她的双手就像断了线的蛛丝空留在风中飘荡。或许,我让那双手等得太久,于是它才累了倦了。我看见她向地平线飞去,朝我招手,化为虚无,任我的手空握着……

叹一声“当时只道是寻常”,失去时才知珍贵。只愿下一世还有那样一双手温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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