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咸粥

饭碗里、记忆中,都盛满了奶奶精心烹饪的美味。

一堆普普通通的食材,几只平平常常的大锅,加上一些调味料,就能煮出一锅香喷喷的咸粥。五谷、鲜肉、菌菇、蔬菜,应有尽有。姑父总爱说:“这么鲜的肉,这么鲜的菜,这么鲜的粥,眉毛鲜掉了怎么办?”

这当然是开玩笑,却也讲到了点子上:鲜。别看奶奶加盐只抖抖手腕,但经验丰富的她总能把握得恰到好处。咸肉中的盐分经这么一催发,就挟着浓郁的肉香弥漫开来,味儿就够足了。

从小爱折腾的我看奶奶轻轻松松地将竹笋切成大小长短相等的丝儿,心里痒痒了,趁奶奶转身的空档抓了一根笋溜回房间,翻出我的塑料小刀,学着奶奶潇洒的姿势切笋,哪料砍了半天也只砍成怪模怪样的小段,我伤心地呜呜哭起来了。奶奶闻声赶来,亲亲我的脸蛋儿,捡起笋,拉着我重进了厨房。

“咔咔咔,咔咔咔”,奶奶的菜刀飞快地上下舞动,来回切割,看得我眼花缭乱。只觉得一团团虚影中,那大小不一的笋丁,正在点点地变整齐,简直就像变魔术一样。我揉揉红通通的眼睛,看得入了迷,竟忘记了哭。

笋丁已经成了丝,奶奶娴熟地将它像赶鸭子一样赶进锅里,然后取出肉块,刷刷几刀就把它切成了八个规整的正方体。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鹅黄的笋丝和艳红的肉块在水中跳起了华尔兹舞曲,随后待“笃笃”的剁菜声停了,青菜少爷也来赴宴了。“嚓嚓”声过后,金针菇哗哗跳进水里。

晚饭时,我的心给奶奶的关爱征服着,我的思想被奶奶的技艺征服着,我的味蕾被奶奶的咸粥征服着。

我上小学了,很多方面都发生了变化,但对奶奶亲手烹饪的咸粥的喜爱,是永远也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