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一朵落花的自述

春风,把我从梦中唤醒,在我的耳边讲述着一个个古老的故事。燕子呢喃着,她告诉我,要快快长大。在阳光的洗礼中,我,樱花树枝头的一朵花苞,悄悄地生长着。

我小小的粉嫩花瓣合拢着,一条细细的花托把我与树枝紧密相连。我知道,在我闭拢的身体里,蕴含着一个绝美的春。我曾无数次想象着自己开花的模样,那时的我将会是何等的美丽,我迫不及待,却又不舍。

当南归的燕子停歇在我生长的枝头上,她们总会吧那旅途中的无限风光与轶事分享给我。我曾经在一个月夜问过那些燕子:“开花过后,我会怎么样呢?”燕子没有马上应答,只是仰望静谧的星空——一颗流星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擦出一朵闪亮的火花,但渐渐,它落下来了,坠在青山之后。星星眼中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我想象着,仿佛在寒凉的夜空之上,飞过天空,与星星打招呼,俯视着人间万家灯火。

传说,对着流星许下的愿总会实现,我闭上了眼,在心中默念着:我要开花。这时,燕子才回答了我的问题,她缓缓道来:“花开之后,就会凋谢。”我喃喃道:“就如这流星一般,只能美丽一时吗?”燕子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依然还记得,当我展开最灿烂的微笑,换上最绚烂的衣裙时,我那不知是欣喜,还是忧伤的心。我与我的姐妹们妆点了整株樱花树,妆点了整个春天。我努力地盛开,尽情地怒放,因为我明白,我终将凋零。

渐渐地,我的裙衫枯黄了,无力地低垂着,我像是被吊在这枝头,等待风雨的呼唤。那一夜,风雨交加。狂风擦过我的耳尖,我听见无数迷途者的哭号与呼唤。我泛黄的花瓣在风中摇晃,心怦怦直跳。雨点打在身上,我不堪重负,仿佛要被撕裂了。突然,一声琴弦绷断的声音传来,我心头一紧,退了绿颜的花托断了,我跌跌撞撞地落在了地下,泣不成声。

这时,一位花季少女向我走来,怜爱地望着奄奄一息的我,轻轻吟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猛然被惊醒。是呀,我与流星一样,转瞬即逝,都化为灰烬,可流星至少闪耀过,我至少惊艳过,我们都有辉煌的过去。想起那千千万万赏花人啧啧的赞美声,我十分欣慰,我知道,我的生命尚未结束,我的美丽也终将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