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贪心篇

 

头一回当骗子

阿凡提牙痛去看牙医,牙医看过后,说病牙需要拔掉。拔一颗牙要一块钱,阿凡提嫌贵,可又没办法,牙疼得要死。

“好吧,拔就拔吧!”阿凡提说着,又心想:拔一颗牙一块钱有点不合算,我得设法赚他一下。

牙医把他的病牙拔过后,阿凡提一转身扇了牙医一巴掌,说道:“蠢货,你怎么把我的一颗好牙拔掉了?”

牙医向阿凡提赔礼道歉后,又把旁边的一颗牙拔掉了。阿凡提一转身,又扇了牙医一巴掌说道:“你眼睛瞎了?怎么又把我的一颗好牙拔掉了?”

牙医又是一阵道歉后,又拔掉了第三颗牙。阿凡提高兴地站起来给牙医付了一块钱走了。

阿凡提笑咪咪地边走边吐嘴里的血,一位朋友见了问道:“阿凡提,你笑眯眯地有什么喜事?”

“嗨,别提了,我这一生没骗过人,今天我把牙医骗了,一块钱拔了三颗牙!”阿凡提吐了一口血说道。

给你们俩的

吝啬的阿凡提一次出远门归来,途中有两个脚夫又为他提箱,又为他拿衣服。而且还巧妙地避过了两个拦路盗贼的抢劫,把阿凡提安全送到了家。

阿凡提对那两个脚夫连声说了五个谢谢后,提起箱子转身要走。“喂,阿凡提,我们的脚钱呢?”其中一个脚夫问。

“噢,真对不起,你们要不提醒我,我还真忘了。”阿凡提说完从衣袋里掏出只值一个鸡蛋的一文铜钱给了那个脚夫。

脚夫们觉得受了侮辱,其中一位生气地问:“阿凡提,这钱到底是给谁的?”

“给你们俩的。”阿凡提回答说。

“喂,阿凡提,你这是什么意思?”另一个脚夫气愤地问。

“意思是让你们用这文钱买一个鸡蛋,一个人吃蛋黄,一个人吃蛋清,不就平均了吗?你们要知道,一个鸡蛋的营养要赛过两个馕。”阿凡提回答说。

早起

一天,阿凡提教育他的儿子说:“儿子,每天早上要早起才行。”

“爸爸,为什么呢?”儿子问。

“早起是个好习惯。有一天,天刚亮我第一个起来来到外边散步,街上一个人没有,我就在路上拾到了一口袋金币。”阿凡提说。

“爸爸,那您就不是第一个起来的!”儿子说。

“怎么不是?”阿凡提问。

“因为丢金币的人比您起得更早。”儿子说。

“如果他是头天晚上丢的呢?”阿凡提又问。

“因为头天晚上我和孩子们在路上玩了很长时间,并没发现有人丢金币呀!”儿子说道。

还以为是给巴依宰羊

古尔邦节那天,阿凡提在家里宰了一只羊。羊还没宰完,他就非常麻利地从羊腿上切下一块肉藏进了怀里。妻子见到后奇怪地问道:“喂,阿凡提,你这是干什么?”

阿凡提恍然醒悟道:“噢,我忘了,我还以为是在给巴依家宰羊呢!”

小布谷鸟

阿凡提的一位朋友,手捧着一只用布条紧紧封了口的瓷罐对他说:“阿凡提,我这只瓷罐寄放在你这里,请你千万别打开口,不然小布谷鸟会飞走的。”

朋友走后,阿凡提好奇地想看一看小布谷鸟究竟是什么样,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瓷罐口。可瓷罐里哪有什么小布谷鸟,里面是满满一罐蜂蜜。阿凡提尝了一口,便再也止不住了。待他把罐里的蜂蜜全吃完后,肚子足足疼了三天。

等到第四天,那位朋友来找阿凡提索要瓷罐。阿凡提把空罐拿出来还给了他。他举着空罐问阿凡提:“阿凡提,你是不是把小布谷鸟放飞了?”

“是的,我把小布谷鸟放飞后,它找不到自己的窝,然后就飞到了我的肚子里,三天来,它一直用我的嘴叫唤。”阿凡提说完,捂着肚子学着布谷鸟的叫声:“布谷、布谷,哎哟、哎哟……”

我把骨头包起来

吝啬的阿凡提在肉铺为他的狗白拿了几块骨头,仍迟迟不肯离去。

“阿凡提,你还想白要一点什么?”铺主问。

“请您把餐巾给我用一下,我把骨头包起来。”阿凡提说。

不能原谅第二次差错

阿凡提给巴依家做工,待发工钱时他发现巴依才给了他一个铜子,他勃然大怒地责问巴依。

巴依回答说:“上个月我多给你一个铜子时你为什么不发怒?”

阿凡提答道:“偶然一次差错,我可以原谅,但我不能原谅第二次差错。”

算卦

阿凡提在街上让一个算卦人算命。待算完后,阿凡提没给钱就要走。

“喂,阿凡提,您还没给钱呢?”算卦人拉住阿凡提说。

“你这个人,难道你还没算出我现在身无分文吗?”阿凡提回答说。

写信

巴依请阿凡提给他远在他乡的兄弟写信。阿凡提磨磨蹭蹭故意写得很慢。目的是磨到中午混一顿饭吃。

“阿凡提,你慢腾腾地在干什么?”巴依不耐烦地问他。

“我在给您兄弟写信呀!”阿凡提回答说。

“为什么写得这么慢?快吃中午饭了。”巴依问。

“反正您的兄弟读起信来也快不了。”阿凡提回答说。

免费理发

阿凡提到街上准备理发,可钱让贼给偷去了。他想了想,看见一个头发长得很长的小孩儿,便计上心来。他拉过那个小孩,问他:“看你,头发都这么长了,为什么还不理发呢?”

“我把理发的钱买糖吃了,没钱理发。”小孩回答说。

“那好,我带你去一家免费理发店,给你免费理发好吗?”阿凡提说完拉着小孩走进了一家理发店。

“您是理发还是刮胡子?”理发匠问阿凡提。

“都要!”阿凡提说完坐在了理发椅上。

待理完发、刮完胡子后,阿凡提站起来对理发匠说:“请您再给我的孩子理理发,我出去买一点东西就回来。”

过了很长时间,阿凡提没有回来。理发匠等得不耐烦了,对那个孩子吼了起来:“你爸爸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那不是我爸爸,”那个孩子回答:“我根本不认识他。刚才在街上他把我叫住,说要带我去一家免费理发店理发的。”

羊的价钱

一天,阿凡提牵着一只羊到巴扎上卖。一位顾客见了羊问:“阿凡提,这只羊多少钱?”

“我买它时五块银币,现在我想卖六块银币。如果有了买主,就卖七块银币。其实,这只羊现在值八块银币,如果您看上了这只羊,请您开价九块银币,我要价十块银币,我们也别争了,就请您给九块半银币吧!”阿凡提说。

尽一点心意

两个孩子为了争夺一只乌鸦争得脸红脖子粗,正准备大打出手时阿凡提走了过来,问道;“孩子们,你们这是为什么呀?”

其中一个孩子告状说:“这只小乌鸦正好落在那棵树上,我们俩商量着要抓住它。后夹,我蹲在地上当梯子,他踩着我的脊背爬上树抓住了这只乌鸦。他说这乌鸦是他抓住的,不是我抓住的,所以,我们俩就争了起来。阿凡提大叔,请您说一句公道话,如果不是我给他当梯子,他能爬上树抓住这只乌鸦吗?”

“你胡说,爬树算什么?那棵树我根本不用吹灰之力就能爬上去,关键是抓乌鸦难。你连地上的一只青蛙都抓不住,还这样说大话。”

阿凡提细心一听,便知这个孩子是在吹牛。说道:“你们二人都说完了吗?你们二人都说得对,我把乌鸦判给你吧,他不高兴;判给他吧,你又不高兴,最好是你们把它给我,你们这样争来争去,这可怜的生灵就会死。如果你们不愿意白给我,就请你们卖给我好了。”

孩子们答应了,阿凡提每人给了两块钱,把乌鸦要了过来,然后,他把乌鸦放飞了。这只刚学会飞的小乌鸦飞了不远,便落在了一头牛的犄角上。

“你们看,这是老子的鹰,看来这是一只雄鹰生下的乌鸦。”阿凡提说完,他跑过去把牛抓住,解下腰带拴在牛脖子上将牛牵回家去了。

牛的主人原来在田边睡着了,醒来一看牛不见了,经打听才知道是阿凡提牵走了。他来到阿凡提家,向他索要牛。阿凡提笑着答道:“这头牛是我在狩猎时猎获的,我凭什么要给你呢?我没那么傻,有本事告喀孜去。”

第二天,阿凡提被传到了喀孜堂。阿凡提向喀孜叙说了事情的经过后,向喀孜挤了挤眼睛,暗示他愿意把牛的一半分给他。喀孜明白后把牛判给了阿凡提。

两天后,阿凡提派人给喀孜送去了一筐牛粪。喀孜看到后勃然大怒,传来了阿凡提,问道:“阿凡提,你这是什么意思?”

“喀孜阁下,我原打算把这头牛宰掉,后来改变了主意,不打算宰了。所以,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只好给您送来了这头牛的牛粪,也算我尽了一点心。”阿凡提回答说。

一点没病

“我已经三天没能进食了。”阿凡提对一位朋友说。

“你一定是病得很厉害,或者是胃口不好。”朋友说。

“一点没病,胃口也不错,只是三天来没人请我吃饭,就这么回事。”阿凡提回答道。

浪子回头

阿凡提把驴丢了,他在寻找驴时,有人对他开玩笑说:“阿凡提,听说你的驴拾到一大笔钱,在城里买了一所房子住到那里去了。”

“这个见钱眼开、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再不认它是我的驴了!”说完就回家去了。

阿凡提回到家,看见他的驴在院里安闲地躺着。他高兴他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样,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呀,快把拾到的钱交给我吧!”

蛇与灌肠

阿凡提从巴扎回来,看见一位朋友家的烟筒在冒烟,想进去喝一点茶,歇一歇脚再走。

这位吝啬的朋友看见阿凡提走进来,慌忙把刚煮熟的一盆灌肠用餐布盖上,放到锅台上。然后对进门的阿凡提说:“请进,请进,喝一杯茶再走吧”!说完给阿凡提倒了一杯茶。

闻见灌肠香味的阿凡提立刻对朋友说:“我不想喝茶。”

“为什么?”朋友问。

“刚才在路上我真是吓坏了!”阿凡提说。

“是什么东西把你吓坏了!”朋友问。

“刚才在路上我遇见了一条蛇,就跟盆里的那个灌肠一般粗。我拿起一块大石头把它砸了个稀巴烂。现在我饿得要命。”阿凡提说道。

那位吝啬的朋友只好拿出灌肠请阿凡提美餐一顿。

幸亏

阿凡提光着脚丫子犁地,不料一根长刺扎进了他的脚心。他把刺从脚心拔出后说道:“幸亏我是光着脚丫子犁地,如果穿着靴子犁地的话,这根刺非把我的靴子刺穿不可!”

喝酸奶要放盐

阿凡提和他的一位朋友想喝酸奶,但身上只有半枚银币,只够买一碗酸奶的,两人只好分喝一碗酸奶。

“阿凡提,你先喝你那一半吧。”朋友说:“因为我这儿有一点糖,只够一个人的,所以你喝完你的那一半后,我再把这一点糖放到我那一半里。”

“你现在放不好吗?”阿凡提说:“我只喝我的那一半不行吗?”。

“那可不行,这一点糖只能使半碗酸奶变甜。”朋友说。

阿凡提想了想,跑到酸奶店老板那儿要回一把盐,他对朋友说道:“告诉你吧,朋友,我同意先喝,不过我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喝酸奶时是要放盐的。”

空白信

村里的一位巴依家举行婚礼,没请阿凡提。阿凡提没多想就把一张空白纸叠成四方型,装进了一个空信封,他拿着这封信就到了举行婚礼的巴依家。阿凡提把婚礼的主人叫出来,拿着信说:“喀孜先生让我给您送一封信来。”主人听后,高兴地把阿凡提领进了结婚宴席。阿凡提便大大方方地品尝起宴席中的各种美味佳肴。

主人打开信封,取出信来一看,是一张空白纸,翻过来又看一遍,还是没找到一个字。便问阿凡提:“阿凡提,信上一个字都没有,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喀孜先生忙,没顾上写吧。”阿凡提回答说。

聪明的鹅

一天,阿凡提想跟邻居开个玩笑,就把邻居家的一只鹅藏在怀里往家走。走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地说道:“真怪,这鹅怎么一动不动呀?”然后他向怀中看了一下,闷在怀里的鹅立刻伸出脖子,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嘘——嘘——嘘”声。

“哎呀,你真是聪明的鹅,我正要向你说这句话呢,请你千万别出声。”

我上交什么?

一天,阿凡提拾到了一笔钱。知道了此事的喀孜责问阿凡提:“阿凡提,你为什么拾到了钱不及时送交到我这儿?”

“那天我非常忙,没来得及上交!”阿凡提说。

“那么昨天你为什么不交来?”喀孜又问。

“喀孜阁下,那天我正囊中羞色,当天就把那笔钱花掉了,昨天我拿什么上交?”阿凡提反问道。

门是拴着的

阿凡提从卖门窗的市上经过,看到有个两扇门做工精细,而且很漂亮。他搬起那扇门就走,卖门的主人发现后向他追来。

阿凡提感到事情不妙,立刻停下来,把门立在了路的中央并拴上了门拴。卖门的主人来到阿凡提的跟前,二话没说扇了阿凡提一巴掌。阿凡提惊奇地问道:“喂,朋友,门是拴着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用空着手去

到了盛夏,阿凡提对妻子说:“老婆子,你也大无情无义了,也不去乡下看一看那里的亲戚!”

“算了吧,空着手怎么去呀!”妻子说。

“怎么空着手去呢?去的时候,把咱们家那两条最大的空麻袋带去不就行了吗?”阿凡提说。

但愿后边平安无事

一天,阿凡提经过一家菜园子,看到菜园里的大南瓜、甜菜、萝卜、胡萝、长势喜人,顿生歹意,于是他找来一条口袋偷起菜来。他先摘了几个大南瓜装到了口袋里,然后又挖了些大甜菜装到了口袋里,最后还挖了好些萝卜和胡萝卜也一起装到了口袋里。

这时,菜园的主人发现了他,当场把他抓获。人赃俱在,阿凡提无话可说。他只好向菜园的主人求饶,可菜园的主人非要拉着他去村里游街示众不可。好说歹说,菜园的主人答应用胡萝卜打他的脊背为条件才肯罢休。

阿凡提老老实实把衣服撩开,让菜园的主人打。那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胡萝卜打一下,扔掉以后再拿出一个萝卜再打。阿几提每挨打一次,便说一声“但愿后边平安无事!”

菜园的主人听了后奇怪地问他:“你说但愿后边平安无事是什么意思?”

“喂,朋友,如果口袋里装的全是胡萝卜的话,我肯定会强忍着不吱声,如果轮到口袋底下的大甜菜和大南瓜时,你还不把我的五脏六腑给打出来!”阿凡提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