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斗

由于墓室位于地下大约30米的地方,而且盗洞是之字形斜打的,所以就会显得特别长。我们一行爬行了差不多20多分钟才到了盗洞的尽头。期间二明曾问我道:“东家,咱们现在再把东西捞上来也差不多天黑了啊,这到了晚上不还 是避不开狼吗?”

要不怎么说这小伙计阅历就是不够深呢!我暗自觉得好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小伙计想法实在是太单纯,只好回道:“谁说我们要上去了?”

“啊?”二明明显思路明显有点儿跟不上,但还 没等我进一步解释,跟在后面的廖晨听了,就笑嘻嘻的抢白:“阿花他的意思是说我们晚上要跟这墓里过夜。”

“啊——?!”二明直到我们竟是在做这种打算后,声音就开始有点儿抖,“东家,这,这不好吧!”

而我平时最讨厌这种还 没发生什么呢就开始打怵的主儿,翻了个白眼儿然后回道:“怎么不好了?”

“就,就是这不合规矩。”

“又不和些什么破烂儿规矩了,不是下去过没什么事儿么!”

“是,是没什么事儿,但怎么说不,不还 有个主儿在呢吗!”

看他这幅样子我不高兴了,心想幸好这不是在地面儿上,不然这小子绝少不了我一顿踹:“那成,该怎么样你自己选吧,你是愿意陪个死了好几百年的骨头架子的好,还 是去会会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活生生的狼!”

我这边话音才刚落,那边廖晨就嘿嘿嘿的笑得诡异,冲着二明说道:“欸!明子,一定得好好选啊,阿花等信儿呢!”

“我——”

我正等着他要说什么呢,这小子接着却没声了,只是默默的往前爬,看样是有点委屈着了。我无奈的暗自叹了口气,却也没再说什么。

等我快爬到洞底了,在前面打头的郑师兄突然说道:“事情或许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这话一说出口,我们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我急忙拥了拥前面的刘冬示意他快点。等下到墓里,就见爬在我前面的郑师兄、二明和刘冬三人围在一处,脸色显得都不太好,特别是二明,不知道是不是还 有手电光源的因素,反正他整个脸色煞白的像个鬼,见我下来了就颤颤微微的侧过身子,用手指这个物体结结巴巴的说道:“东,东家。是,是盛子——”

他说的盛子就是这次看墓的两个伙计之一,听到他竟在墓里我吃了一惊,连忙边凑上去边问道:“他怎么在这?人怎么——”但等我看清楚后,我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盛子的身子是背对着我们的,但脸却朝向我们这边,也就是说他的脖子被什么东西给拧断了,整个呈了180度调转。而且不仅是脖子,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身体好多地方都被拧折了,浑身都是血,使整个人呈一个诡异的姿态。整张脸都被挠的全是血道子,眼睛和嘴都张得大大的,像是在恐惧些什么,怎么看都不能是个活人了。

“或许,我们把这墓想简单了啊——”这时在最后面的刘景坤也下来了,见到这幅情形不由的说道。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皱着眉微微的点了点头,回道:“看样儿我们是要小心了。”

盛子的体我们就放在那没再管,死在这里只能说是他命不好,没有吃这碗饭的福气。做我们这种行当的,每次都是在和自己的命赌,赌对了就能多逍遥上几日,过那么几天大爷日子;赌错了就会是这么个下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这儿只是个五品官员的墓地,因此墓道并不长,典型的青砖堆砌,再以石灰、明矾和糯米汁回合浇浆封固而成。拱顶直道结构,砖壁上很干净,并无任何壁画装饰,这一点确实是明代的墓葬风格。因此我们走到这儿还 没显出座墓有什么异常,但等我们走到墓道的尽头,就明显的感觉这座墓里透着一丝的不对劲儿。一般来说明朝墓葬多以砖墙封门,用的就是墓道所用的青砖,同样干净毫无装饰可言,盗墓者需用炸药炸出一个缺口才能进入墓室内部。而这座墓却不同,封门处不是青砖而是两扇鎏金浮雕木门,用的是鸡翅木,由于地处干燥保存十分完好,从雕刻的手法来看工匠的技艺也很高超,所到之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要是能搬出去在市面儿上绝对能卖上好价。雕刻内容不像一般墓室一样雕刻些如飞升之类祈祷墓主死后可登极乐的吉祥图案,而是个面带凶气、目似铜铃判官模样的人,手执着把宝剑脚踩着只小鬼,周围也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不同姿态的鬼众,还 有象征着火样的纹饰。

“这是钟馗捉鬼啊——”我旁边的刘景坤捏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样,说道:“这墓里怎么会放这种东西?”

“嗯,确实不像是墓里该放的东西。”我点了点头,回道:“这墓绝不会是普通的墓葬,进去后大家都留心点儿。”

这木门看起来并不重,在他们上次进来的时候已经打开了,所以我们也不多废话,从推开的门缝里走了进去。

进了墓室首先不说别的,单是墓里的物件之多就把我们吓了一跳,二明他们上次进来的时候拿的只是一小部分的话果然不是虚的,棺的周围整整齐齐的码着各种各样的器物,有瓷器也有金属器,零零星星的还 能看见不少玉器,种类和样式繁多,显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五品千户所能有的。

大家见到了有这么多油水儿可以捞,不免都有些兴奋,廖晨更是高兴的唾骂了一句:“的,就一千户弄了这么多东西,够能捞的啊,这得克扣了多少饷!”

我听了鄙视的撇了他一眼,口气里带着酸劲儿回道:“说不定是人家祖上有钱呢。再说了,甭管人克扣了多少最后不到你兜里了么!”

“嘿——!阿花,你小子跟我来劲啊!”说罢廖晨就袖子,又想过来勒我的脖子。我最怕他这招,他练飞蝗石练得胳膊和手上的劲儿特别的大,能把我勒得生疼,有一次都给我勒青了。见他过来了我便连忙猫腰躲了过去,然后跑出老远继续酸溜溜的压着嗓音损他,说道:“怎么,还 不让说了?俗话说拿人手短,你都拿了人家东西了还 不闭嘴,乱嚼人家长短,不怕烂了舌根子!”

廖晨被我这话气得脸红脖子粗,又抓不着我,只好冲我嚷嚷道:“行啊,小兔崽子!别让我逮着你!”

我听了也不以为意,朝他吐了吐舌头,便慢慢悠悠的观察起这个墓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