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幽灵.断手之迷》十五 小魏

解剖室的门,是大开着的。

大宇他们,过了好久好久,才敢朝门口过去。慢慢地,他们到了门口。胆怯地,他们朝里面看。一点一点地,大宇带着头,他们进了门。

里面,灯都亮着,光线很足。

他们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他,趴在那里,好像已经死了。

大宇过去,看了一会儿,突然蹲下,把那人的身子翻过来。

正是赵勇的父亲。

他已经昏过去了。在他的右胸上,插着一把刀,一把杀猪刀。它,插得那么深,看上去,像是把地球都要穿透了。

但是,他还活着。

刘畅和李伦,听着大宇的指挥,出去叫人了。胡明光和大宇一起,把赵勇父亲抬到墙边,让他身子放平。这样,可以缓和一下出血。

大宇这才看出,里面的那个台子上,又有一具尸体渗出血迹。他不敢去看,但他知道,又一次,那个盗贼成功了。

救护人员来了。公安局的人也来了。李伦奇怪,他们还没报告公安局呢,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副院长亲自指挥急救。大宇和他的伙伴看到了赵勇,就都出去,送他回家,陪着他说话。赵勇哭个不停。刘畅也跟着哭,哭着像泪人一样。

在他们走出大门的时候,别人都没注意,大宇却看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使他浑身一震!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勤杂工。

他站在门边的黑影地里,一动也不动。他穿着一身暗色的衣服,也许,正是勤杂工的工作服。所以,从远处看,如果不用心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一个人。他的眼睛,却在黑暗中闪着贼光,像是一双狼的眼睛。

是他?大宇心里狂跳着。

难道,就是他?

大宇多么想冲过去,一把将他揪住啊。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想着主意。

三天以后,赵勇父亲可以见人了。赵勇去看他,大宇就陪着他一块去。

那是一间单人病房。赵勇父亲眼睛深陷,脸如白纸。他拉着赵勇的手,问他功课怎么样,这几天过得如何。赵勇哭了,说他很好,这几天,都是大宇陪着他。赵勇父亲感激地看看大宇,忽然,他长叹了一声。

“你是对的,那个人,就是我们医院的,”他说。

“您看见是谁了?”大宇急切地问。

“没有,”赵勇父亲说,“我进去,他假装死人,突然,就给了我一刀。”

“你为什么那时候,要进解剖室?”大宇提出了他的疑问。

“啊,是这样,”赵勇父亲断断续续地说,“那天晚上,我下班很晚,因为处理一个尸检。把尸体送进解剖室后,我只把锁挂上了,没有锁。因为,我马上还要过来的。

“回办公室后,忽然住院处那边有了事,我就过去了。半个钟头后,我回来,直奔解剖室。突然,发现了一个黑影,从里面跑出来。”

“我一闪身,躲到了楼梯口。就见那黑影飞一样,跑出了大门。我没看清,但我知道,他,就是那个贼。所以,我就跟在后面,追啊,追啊。谁知三转两转,就没影了。好像,就在楼后消失的。”

“我就在那里转啊转啊,转了半个多钟头,也没找见。最后,我回来,看看解剖室没事,就把门锁上了。然后,就回了家。”

大宇这才明白,自己被那个贼掐昏了。赵勇父亲去抓贼时,自己慢慢醒来。等他回来锁门时,大宇已经逃出去了!

原来,那贼,还是一个人,不是两个。

“那,您后来,怎么又来了?”大宇问。

“回家后,我怎么想觉得不对劲。”赵勇父亲说,“因为,那天晚上,我们刚送进一具尸体,又是车祸死的,又是一个给盗贼下手的好机会。所以,我坐不住了,又来医院,到解剖室那儿看。这一看,不得了,我发现了,那门,已经打开了,贼,就在里头”

“怎么办?我想赶紧去打电话。可是,又怕贼跑了,就悄悄过去,把锁头锁住了。打完电话,我就在大门外去等。等了一会儿,忽然想,不能让贼在屋里下手啊,就又回来了。我想,干脆,我自己拼了命吧,自己去抓他,就把门打开了。

“我一进去,就发现,那个贼,又把一具尸体给祸害了。一气之下,我胆子就大了,转着身,要找那个贼。贼,没有了。但我知道,他肯定还在屋里。肯定,他是藏在哪个单子下面,装着死人。”

“我就顺手拿起了一根铁棍,那是解剖室里,别台子用的。一个接一个,我去掀那单子。刚掀到第三个,呼的一声,就蹿起一个家伙,满脸都是血,朝我扑了过来。那样子,真跟活鬼一样啊。”

“我只觉得胸口一疼,大叫一声,就人事不知了……”

“原来,公安局,是您叫来的,”大宇说。

“是啊,我要是等他们来了,就没事了,”赵勇父亲好不后悔。

那样,就一定能抓住贼了吗?大宇却想,那个贼,也许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他,也许会有别的办法逃掉的。他又想着那个勤杂工了。

一想到他的阴沉的样子,大宇就是浑身一动。

他觉得,自己有把握了。

“赵叔,您好好养病吧,我们一定能抓住那个家伙,”大宇起身,坚定地说。

“胡闹,”赵勇父亲生气了,“你们小孩子,怎么能乱掺和?多危险?还是得依靠组织,听见没有?不准你们乱来!”

但是,大宇不再听他的了。大宇,有了自己的计划。

他把自己的伙伴叫到一边,说了自己的计划。于是,他们开始盯那个勤杂工的梢了。每天,在那勤杂工快下班时,总有一个或两个初中生在他附近转。他干了什么,跟谁说话,脸上有什么表情,都一一地报到了大宇那里。

这天,赵勇报上来的消息最惊人。

“他给我爸打电话了,”赵勇悄悄对大宇说。“我爸在家养病,外科的事,交给副主任了。可是,有什么安排,还是我爸说了算。那勤杂工就打电话,问我爸,今天是不是有一个撞死的人,送进了解剖室……”

大宇一拍大腿。

“真的?!”他叫道,兴奋得脸都红了。

“真的,”赵勇直拍胸脯,“我在旁边听着了,听我爸管他叫‘小魏同志’,小魏,不就是那个勤杂工吗?”

大宇也想起来了。没错,就是他!

“那好。”他把伙伴叫齐了,如此这般一说,大家都是又怕又兴奋。

“咱们行吗?”李伦还有点怀疑。

“准行。”大宇给他鼓励,也给自己鼓劲,“那么,就这样,咱们今晚上,一定抓住这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