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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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老人讲的故事不再是关于棒球了。是关于经常喝醉的父母,总是离开他,留下他一个人;关于被安置在学生整天只需要剪纸、玩游戏的班级;关于一个老师直接在教室门外对校长耳语:“这群学生连停止的牌子都认不好。”正是从那以后,也许是为了证明老师的话是正确的,他不再努力。

“关于布鲁菲尔德有一段我没提起。当时我只有十五岁,我跑了。”

孩子和老人爬进了汽车。路上他们停了三次。首先,他们停在动物园的办公室边,格雷森告诉公园主管他这段时间只想做兼职,下午工作。“行啊。”主管说,“那样你可别指望能拿全职工作的薪水。”

然后他们去图书馆的售书柜台,买了将近二十本旧图画书,像《巴巴尔的故事》、《麦克马利根的蒸汽铲》以及《小马达的能耐》。

接着他们去沃尔沃斯 买了一块小的便携式黑板和一根粉笔。

三天内,格雷森学了字母表。学了字母的形状、发音。

一周后,他可以念十个单音节词,但他是凭记忆读的。又过了几个星期,他开始能够读出以前没见过的词语。

老人早早地表现出掌握辅音的技巧。有时他分不清字母m和字母n,但是一直以来困扰他的辅音字母是c。这个字母让他想起在德克萨斯 联盟的时候,一些牛仔怂恿他骑的野马。他会为字母c套上马鞍,爬上马背,握紧生活的方向,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字母c将他丢在一旁。每当出现这种情况,他就爬回马背上,更多地练习怎样驾驭它。很快字母c就识趣地投降了。不过即使辅音不合作的时候,还 是很有意思。

元音又是另一回事。老人不喜欢元音,元音也对他没好感。虽然只有五个元音,但是它们好像无处不在。为什么这么说呢,可能你遇到20个词,都不会撞到一个辅音,但是你好像无法偷偷越过一个音节,而不使用元音。你很清楚辅音所在的位置,而你永远无法信任元音。对于老投球手来说,元音就像他最擅长的慢速变化球一样,可能会回击他。进来,出去,向上.往下——不要说投球手,更不要提击球员,谁都不知道它会以什么方式出现。他始终在旋转,也在失球。

但是孩子是个优秀而负责的管理者。他永远不会让老人溜到一边休息,而是不停地把他送回赛场。孩子说着不同的话,作为小职业球队联盟中一员的老人听来像是:“注意力集中……控制好旋转……仔细观察……别着急……多加强联系。”

很快,老人就这样做了,紧紧关注那些元音,将它们运用于辅音之间、音节之间、词汇之间。

一天,孩子在黑板上写道:

我看见球。

老人看了一会儿,慢慢地,小心地念:“我……看……见……球。”

麦基大叫:“你在读!”

“我在读!”老人突然喊道。他笑得脸上开成了一朵花,直到他笑得不那么厉害时才能走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