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带潜水头盔的班主任·1.班主任涂老师

已是午夜,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安静下来。唐可可在桌子上放了一张字条:不用担心,我会和爸爸一起回家!唐可可忘了,这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字条能写给谁看呢?背上简单的行李,抱着潜水头盔,唐可可出发了。

深夜的街道,沉静得好像灌进了宝蓝色的海水,安静又黑暗。脚下的路很熟悉,每天早上,唐可可都从这里背上书包去樱桃路。但现在可是午夜12点,夜风凉飕飕的。今晚这个城市特别安静,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唐可可在想:大船的乘客是什么样子?外星人?精灵?说不定是一大群海怪!

对面的街道闪过一个人影,他也在急匆匆地赶路,样子很古怪……唐可可忽然发现,那个人带着一个潜水头盔。绝对不是摩托车头盔,或是建筑头盔,而是货真价实的潜水头盔!

唐可可腾腾地跑过去:“等等我!”

中年人穿着灰色外套,格子围巾上洒着一些饼干渣儿。他怎么看起来和唐可可的班主任一模一样?

中年人看见有人跑过来,很慌乱的样子,赶紧把头盔摘下来。

“有什么事……唐可可?!!”中年人大吃一惊。

“涂老师!”唐可可使劲儿揉揉眼睛:没错,就是他的班主任涂老师,翘翘的下巴,眼镜片老是印着手印儿。

“你……怎么这么晚还跑出来!明、明天还要上课呢!”涂老师有点儿紧张,说话都结巴了。

唐可可举起自己的潜水头盔给他看。

涂老师松了口气,但还是不太相信:“你要去等那艘大船?”

唐可可兴奋地点点头,“是啊!涂老师你也是吗?”

涂老师拉过唐可可的手仔细看看,“你……怎么没有这个?”他张开自己的手给唐可可看,那上面有个小小的浅蓝色海星图案。

“这是什么?”

涂老师耸耸肩膀,他套上头盔,不再理睬唐可可,继续向前赶路。

“那是一艘什么样的船?”唐可可兴奋地追上他。

“看见不就知道了。”涂老师好像不喜欢讨论这个问题,“对了,你这次语文考试成绩可不太好……”

唐可可叹了口气,决定不再说话了。可是涂老师却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作业有次没按时交……上课做小动作,还打瞌睡……

唐可可耳朵里灌满了涂老师的声音,眼睛却被“别的”吸引住了:两边的小巷里又出现了不少人,他们戴着各种古怪样子的潜水头盔!塑料的、铁皮的、半透明的、涂成花花绿绿的,简直就是一场水底的头盔化装舞会!每个人都提着行李匆匆赶路,看得出来,大家要准备开始一次长途旅行。

有那么几个人很眼熟:居然是学校对面小超市的老板娘、还有唐可可邻居家的小男孩。老板娘背了好多的大包行李,大概想把自己的小超市一起搬走。那个4岁的小男孩手里抓着奥特曼的玩具,头上也戴着小小的潜水头盔。

没有多久,唐可可就拐到了樱桃路上。

天哪,真让人吃惊,这里就像一个真正的码头!好多好多人都聚集在那里,正在半山坡上的学校门口拥挤地排队。

“好多人啊!”唐可可喃喃自语,他发现涂老师已经隐入了人群中,大概是急着去排队吧。在闹哄哄的人群里,大家都按部就班,只有唐可可不知所措地傻站在那儿。

有人轻轻拍拍唐可可的肩膀。唐可可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去。

“你是一个人吗?”一个女孩歪头看着他。

唐可可迟疑地点点头,好奇地看着对方。

女孩白皙的面孔上有一对大眼睛,瞳孔泛着淡紫色。她的头发短极了,像毛刷似的支棱着,上面夹着无数彩色的卡子,她还有个翘翘的小鼻子和一对精灵似的尖耳朵。女孩的目光转到唐可可的潜水头盔上,惊讶地微微挑了下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