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的悲剧或是贾府悲剧的终结

古人说的谶语类似我们现在说的预言,往往你无心的一句话或许就会变成现实。《红楼梦》中常用谶语来预言或设伏,顾名思义吉谶就是好的预言,悲谶就是不幸的预言。

第七十六回‘凸碧堂品笛感凄清  凹晶馆联诗悲寂寞’话说中秋节晚上贾母王夫人等在凸碧山庄赏月品笛,不知不觉已至深夜。在这月圆之夜多愁善感的林黛玉又倍感孤单,恰逢宝钗已经回家,宝玉忙着照顾生病的晴雯,幸好有史湘云做伴,她们便相约到凹晶馆去赏月联诗。她们联的诗我录下后面几句:壶漏声将涸,窗灯焰已昏。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诗魂。诗联到这里时,妙玉突然从山石后转了出来,笑道:“好诗,好诗,果然太悲凉了。不必再往下联,……”她不但及时中止了林史二人联诗,后更有一番妙论,她说:“只是方才我听见这一首中,有几句虽好,只是过于颓败凄楚。此亦关人之气数而有,所以我出来止住。……”‘此亦关人之气数而有’意思是说诗意会与人的气数相关联,她及时止住了悲凉的诗意,好象就能止住悲剧的发生似的。如果说林史二位诗中悲凉意境意味着她们的悲剧命运甚至贾家的悲剧,那么妙玉的出面制止意味着什么呢?难道她能力挽狂澜救贾家与水火,或者她对史林二位会有什么帮助?

首先,实在看不出来她对林史二位可能会有什么帮助,那么对贾家呢?以妙玉的个人能力来说,她只是一个女尼,父亲虽然也曾做过官,不是什么大官而且早已亡故。另有一种说法就是刘心武先生说她可能违心的嫁给了一个年老的官员,其实这种说法以前我就做过否定,因为可能太小。什么官员愿意娶一个罪臣家的尼姑?在贾宝玉眼里妙玉固然是冰清玉洁、兰心蕙质奇女子,可是在世俗人眼里,她不过是一个不合时宜、刁钻古怪的尼姑。可以肯定的是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妙玉,作者写到妙玉如何不招人喜欢时,只是借用了老好人李纨的话,李纨的确说过‘最厌妙玉的为人’,连老好人都不喜欢她,喜欢她的人自然不多。就算有官员愿意娶她,也未必就肯听她的,在女人和政治前途之间做选择,男人往往并不含糊。把美色骗到手却再不听她的,这样的事也多了去了。

那么妙玉在这一章的突然出现到底有什么意义?不会只是为了显示一下她的诗才吧!我倒是觉得她的确帮不了贾家什么大忙,但她的个人悲剧可能是贾家系列悲剧的终结,就象麝月的签‘花到荼蘼春事了’意味着快乐的终结悲剧的开始,而妙玉的悲剧可能是最后一个悲剧,她是《红楼梦》这个大悲剧的休止符,有象征的意义。妙玉的悲剧发生之后贾家的悲剧也就算到头了,后来也许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然后贾兰通过科考使得贾府一度中兴。当然这是后边的事,大概只是在书的末尾提一下。

高鹗续书中提到‘兰桂齐芳’使得贾家再兴,‘兰’是指贾兰,‘桂’是指贾宝玉和薛宝钗的孩子,但我不相信贾宝玉和薛宝钗会有孩子,所以也不相信‘兰桂齐芳’这一说,但贾兰中举使得贾家中兴是有可能的。因为在妙玉的诗里有这么两句‘钟鸣栊翠寺,鸡唱稻香村。’栊翠寺是妙玉住的地方,稻香村是李纨和贾兰住的地方。结合起来想一想是不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