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走过繁华》原文·西白

对这个城市来说,这已是一条老街。 

多年来,已不知是多少次走过这条街了。往日的老街早已是记忆中的事情,今日的繁华街景总还没有能够全部记住。与昔日相比,只是街道比以前更宽,两边的街景可谓是全新,街上的色彩也是丰富多了,特别是那增加的大片绿化带,不仅标志着这城市的进步,期间的绿色即使在夜晚里也更能让人悦目几分。如今穿着脚下的名牌皮鞋经常从这儿走过,大可不必象以前一样需要每天擦鞋了。 

夜并不晚。晚上九点多,相对于一个大城市来讲,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跟往常一样,街上的行人依然很多,三三两两,有携手走过的,也有相拥缓行的,当然保持一定距离作伴走过的也不少。多年前,也总是这样,与人携手走过这条大街,只是到今日,这已成了一种回忆和梦境。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城市的汽车是越来越多。一到晚上,你看,马路中间的汽车似乎都要超过非机动车道上的自行车了。汽车不仅量多,而且式样也越来越多,车色更是丰富。如今凭着可怜的大脑记忆,都快要报不出汽车的品牌和型号了。如今的大街上,汽车已成为一道风景线,特别是一辆高级轿车开过,总会有那么多人回头观望,显露一下自己羡慕的神色和啧啧称赞一番,大有一种拥有即是知足和炫耀的感觉。 

一种说不出的原因,多年来一直爱从这条街上走过,而无所谓时间的流逝和浪费。即使自己步入了有车阶层以后,也总是爱让司机在某个地方等而独自走过这条街,或者干脆让司机先走,自己在街的尽头叫个车。 

街两边的老房子当然已是荡然无存,接替的是高耸的写字楼、酒店和商店,以及一些装修新型、别致、典雅的吧类。这些楼的楼顶当然是亮丽和闪烁的,这是一幢楼的空中标志么,也是都市的一景。楼的中间部分在这个时候,大多自然还是暗的,好象有点显得中空了似的,至多是酒店里会有那么几个房间会透出一点儿灯光,依稀地在告诉人们那里有人还处于一分清醒的活动之中。也许,没有多少人希望这城市的酒店大楼这时候的房间灯光大多是亮的,要不然,这沿街的低下几层如何会透出这么多朦胧的灯光。 

大街两旁房子的门面,特别是吧类和酒店,总是装璜的各有特色,外部总是很亮丽和有个性,与里面透出的昏暗而单调的灯光好象是一种对比。透过房子里面透出的朦胧光线,你总会看到一对对或一帮带着几分醉意或迷惘的人们。难怪这几年的酒店业和娱乐业这么红火,与几年前自己上吧上酒店时可不能同日而语了。渐渐地,人们的活动空间从房外转到了房内,而自己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房内走了出来。人总是很奇怪的,当自己从房内走出房外的时候,却发现更多的人走进了房内。 

走在这大街上,街上的嘈杂之声总会时不时地打断自己的思绪,给自己带来几分大脑的空白,也许这也是一种残忍地让人放松吧,而从吧里传出偶尔飘进耳朵里的清扬旋律倒成了一种点缀。 

这个时候,大多数的商店开始打烊了,不过总会看到打烊时间过了好久之后,还会从店门口看到一帮子人手抡东西从里面出来。现在,在打烊时保安们站在店门口对还想进店的客人连道“对不起”,已是商店的一项工作。即使商店已经关门,那不断变换的店面橱窗摆设,也是这条大街的一道亮丽风景线。特别是那些卖服饰的店面橱窗摆设,可是领导着潮流,透露着许多艺术气氛和水准。当然,在今日而言,那些服饰对自己来说已不再具有多大的吸引力,因为身上的名牌已不再是象以往一样总落后于潮流。 

走的多了,人总会带着几分对事物的麻木,所以总是不知不觉中让一些美丽的新生景物在眼皮底下溜过或飘走。没准哪一天自己将在这条街上看到的自以为新景向人一描述,反被人告知自己是老土,那早已是街上旧景了,谁叫你自己只知道走,不知道细心观察呢。 

总想慢慢走过这条街,可人只要走着,总是在向前,有时候即使想多回首一下也不容易,你看,又到了这路口。过了这路口,前面又是一片繁华的街景。 

——西白于2003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