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记载思想的声音(二章)

作者:杨东

其实我说的话一半没有意义,之所以说出来,只是为了感动你

——约翰·列侬

之一

我悲戚的面容无法用真实的光阴晾晒。九月花朵,你看见四溅的灵魂纷纷扬扬。

以羞涩抗拒祈祷,以沉默答谢雨季。

这个季节,阳光钟情于对一个女子的眷念,在远离春天的路口,我听见斑澜的钟声四面环响。

走远了吗?季节之外的歌声被宠爱与纵容,飘零或者隐匿,以最后的花朵护卫万水千山。

以鸟的身形梳理思想的羽毛,以飞翔的欲望叩击一面紧闭的窗棂。

温柔的音乐啊,顺了掌纹,沿着生命的旅痕,用心潜移,成为一条亘古的河流。

红尘之间,你看见哲人们绽放着思想的锋芒,那种安祥的声音,以洞穿灵魂的勇敢,在我们的头顶飞翔。

是那种我久违的唱合之声。

是那种铺满前生与来世所有的花朵的空灵之声啊,以纤柔十指抚慰被伤害的爱情,以孤独的辉煌将自己悄悄温暖。

九月,我的居所渗透着丽质的音乐,窗外的天空,倦飞的鸟儿在飘逸的风中静静歇息。

想象一场恩情的沐浴,让所有的花语都在视野之中。

如今,因为你的冷暖与刻骨,以及被呓语灼的音乐,我注定的歌声,已经渐次深入秋天,随风成为兀立的姿势,等待一个人刻意的采撷。

九月啊,我听不见自己漫步的声音了。我的思想存在于天空和大地之间。

这个季节,我忘记了我所有熟知的名字。

这最后的弦声告诉我音乐舞蹈的花朵和种花的人。某一天,在你泪流满面的时候,我就要离开音乐的边缘。请允许伸出我曾经触动过你的痛苦,以歌谣的形式最后绽开。

而灌注今生幸福的手掌,在临近的绝望中抚摸一片片音乐的叶子,让苦涩和绚丽,缀饰我曾经丰厚的思想。

请听,这逐渐远去的歌声,就这样带走我一生的悲伤。

之二

就用这双善良的手在音乐家园航行,我苦泅的舟子,该飘向怎样的血渍的天空。

一片片秋天的叶脉落下来将我围困,厚积成苔成为悲状的蜗形旋律。你告诉我,应该在尚末燃烧的火苗之先,逃遁或突围。

啊,水,一波一浪皆成生命的斑斑苦迹,成为盛装音符的彩色杯盏。

一粒种子在湛兰的高空吮吸什么,人类的履迹是大师手中铮然作响的琴声,置一切于不顾了,他们挥舞的金属节奏,让一种状态持久地注满热爱音乐的人。

有谁在役使和超度?在梦寐中我那一把把被撕碎的身体,成为从音域中缓缓飘落的诗句。

偎了木榻听叩击心扉的句子,有无数寒冷的琴弦振颤着,让岁月血一般流进深刻的心。

我们能看见什么又被匆匆遗忘,苍天之下,沃野的植被中,处处是黄色陶罐与典雅的瓦当。

梦喋悠悠,人在风雨中,所有恩情和爱恋,都被歌声长久地占据和音蚀。

无月之夜思想触动光明,才知识偶像是什么。皲裂和殒落成为遥远的距离。用什么来呼吸和维持这种生命?拉着我的手,我能看见音乐,看见音乐燃烧的姿式,看见音乐的泪水怎样湿润爱地她的灵魂。

从来就是最丰富的缄言了。音乐成为岁月一样富饶的饰物,环偑在纷纷舞蹈的风中,凛然有声。

在音乐的天庭下我一直默默无语,这么多年,我深怀敬意的忍受着,眼前遍布着一道道衣衫也掩藏不住的残酷伤痕。

而在那么多逝去的日子里,音乐迎风击落了多少斑澜的星辰,之后便漫天飞舞起来,成为滋润金色庄稼的泱泱大雪。

最后,是情人的手。音乐,携我涉过苦难的森林,闯进一间布满爱情的城堡。

——四周是纷扬的雪香,一大把一大把甜蜜和痛苦的音乐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