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海德雷日

第十二章 海德雷日

星期六的天气晴朗明媚,还有点清新爽快——根本不该是夏天的天气,倒像是九月的日子不经意地提前跑到八月里来了。然而对于野餐,这天气实在是好。快到中午的时候,附近的家庭开始陆续地到草原上来了。一些人带了折叠桌椅,另一些想要感受超棒的草地的人,则只带了毯子来坐在上面。但大家全都带着的,则是鼓鼓囊囊的野餐食篮。

塔克老鼠和其他动物们就坐在山坡上那老果园的树林里。它们在等着看谁会第一个发现那废墟——目前大家已经郑重地为它更名为“约瑟夫.海德雷的故居”。可眼前那些野餐食篮把塔克的脑袋里的其他想法全赶跑了——只剩下一个。“柴斯特,”它说,“我想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太浪费了,食物肯定散落得到处都是。我在想,等他们都回家了,也许我们自己可以野餐一把——就吃他们剩下的东西。”

“如果你愿意的话,”柴斯特说,“可说实话,目前这个时候我可不太吃得下去东西。”

塔克自问有什么时候自己是不想吃东西的,它觉得这从来都不成问题。但出于尊重柴斯特的感情,它没吱声。

一点钟的时候,所有的家庭都到齐了。从山坡上动物们所在的角度望下去,人们散坐在田野上,构成了漂亮的一景。大家都穿着靓丽的夏日服装,很多人还因为这里空气凉爽带了针织衫来。一个家庭聚在一堆儿,一望之下,各个家庭就像是不同的花丛。

“我希望有人能过来了。”花栗鼠哈里说。

“我也这么想。”柴斯特说。

塔克老鼠则开始坐立不安。它已经闻到了烤肉的香味,几欲爬下去看看是否能找着点酸卷心菜丝什么的。就在它要走之前,亨利猫踱了过来——它们把那牌子弄到地窖里去之后,亨利就回到哈德雷家去了。当那一家人醒来时,它已经在那里了,一如往常。“还没人发现那老宅吗?”它问。

“是啊。”柴斯特焦急地说。

“你胡子上沾的是什么?”塔克问道。

亨利舔了舔自己的胡子。“番茄酱。哈德雷先生做了汉堡,艾伦最爱吃的那种。”

“也是我最爱吃的!”塔克嘟囔道。

“他们想让她玩得高兴,可她并不高兴。她根本就不饿。她说她宁愿示威去。可哈德雷太太跟她说每个人都要休息一天,即使是纠察线的人。”

“那你们还有多少汉堡,亨利?”塔克忧虑地问道。

“就还剩下艾伦没吃完的那半个。”亨利说。

“你真的认为有人能发现吗,亨利?”柴斯特问道。

“我想不到为什么不会。”亨利答道。

“你知道——”哈里欲言又止,“嗯,我不是说今天会这样啊,可有时候妈妈们不让孩子们跑得那么远。她们说到处都是有毒的常春藤什么的。我可不是说今天也会这样啊。”

大家沉默了好久。蟋蟀柴斯特换了两条腿来支撑身体。“人们到这里多久了?”它轻声地问。

“嗯,我觉得已经——几乎有——超过一年那么久了。”花栗鼠哈里的声音越来越小。

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远处人们野餐时的笑声不绝于耳。可笼罩着动物们的那种沉寂比大声说出来的担忧更糟糕。“我们不要让自己乱了方寸吧!”亨利猫说道,“他们还在吃着。就让他们吃完,再看看会怎么样吧。”

这一个小时里没有任何悬念:没有人打算要到地窖去。野餐已经结束——除了詹斯帕还在吃着他的第二块甜品。一些大孩子已经开溜,大人们则坐在那里边喝着咖啡边聊天。动物们就那么从果园边上眼巴巴地向下望着,无助而无望。

“我们做了那么多事情。”哈里悲戚地说。

“人类不仅愚蠢,还很懒惰!”塔克老鼠说,“他们应该多转转啊——去探索!”

亨利猫一直在观察詹斯帕一家。它站起身来,尾巴在身后啪地一甩。“只剩一件事可做了。”

“别无他法了。”柴斯特说。

“哦,不对,有的,”亨利说,“一会儿我再回来时,我会跑的。到时你们给我让路啊!”

“亨利,”柴斯特迫切地问,“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跟那狗狗打一架。”

还没等大家明白它的意思,只见这大猫已然从最外面一排树林中蹿了出去,飞速奔下山坡。詹斯帕一家本是跨过那原木到小溪这边来野餐的。他们全都坐在毯子上,包括鲁夫——此刻它正满怀期待地看着詹斯帕,希望可以得到他的最后一口冰淇淋。亨利就直朝他们蹿过去,越过一摞纸盘,在那圣博纳犬惊异得目瞪口呆的一瞬——此前还没谁敢跟它挑战呢——那猫已经用后腿站了起来,冲着大狗稚嫩的鼻子狠狠地就是一爪子。然后它又分寸感极佳地高高跳起,越过鲁夫的脑袋,在所有的爪子都张开的情况下,“着陆”在了大狗的屁股上。所谓的“伤害加侮辱”不过如此。而鲁夫的反应如同所有自尊的圣博纳犬一样,它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满地打转,把纸碟子弄得到处都是,人们也都四散开去。亨利从它的背上跳下来,开始朝着果园的方向疯跑过来。它这辈子还从来没跑得这么快过——甚至比它自己认为能够达到的速度还要快——因为它清楚,一旦让鲁夫抓住,那康涅迪格州的海德雷就要少一只猫了。

聚集在树林边上的动物们目睹了这一切,目瞪口呆。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就是一分钟的时间——还没等它们回过神连跑带爬地闪到一边去,亨利已经飞身而过,而鲁夫就如同闪电一般尾随其后。猫从那两棵巨型橡树之间疾驰而过。然后就开始了它的把戏。就在地窖的边缘上,它突然转向旁边,跳到了通向哈里家的那个土台子上。而鲁夫根本不知道还有那么一条密道。它曾经到这农舍的废墟来过几次,四下看过,可此刻在狂怒之下,它早就忘了此刻就在它面前突然张开大口的那个大洞。它试图紧急“刹车”,却失控地向前滑去,随后,伴着一声恐惧——并非愤怒——的狂吠,它向下倾倒,直掉进地窖里去了。

“你没事吧,亨利?”塔克气喘吁吁地从台子上爬下来。

“我还好,”亨利喘着粗气,“你是对的——我的身材走样了。喔!这是什么样的追捕啊!”它从边缘向下看,“希望狗狗没有受伤。”鲁夫没有受伤。它跌落到相当大的一片树丛上,正好保护了它。而现在它正寻找从地窖里出来的路呢,还一直在呼救。“听上去它不太愤怒啊,是吧?”亨利笑道。

花栗鼠哈里也赶了过来,蟋蟀柴斯特跳着跟在它后面。一看到亨利没事,它们便也跟着亨利和塔克一块儿。从台子上向下看。“但愿能让很多人到这里来救它!”老鼠说。

鲁夫试图从向下倾斜的西边爬上来,可它没有成功。那块地方可以承载一群田鼠,甚至一只像亨利那样的大猫,却无法撑得住一只圣博纳犬。它一次次地滑下去,叫声愈发大了。

“他们来了。”柴斯特小声说。

詹斯帕一家从地窖的南侧出现了。他们可以从那叫声中发出的恐惧的信号分辨出他们的狗遇到麻烦了,于是循声而来。艾伦也和他们一起来了,但她担心的则是她的猫咪。她看见它正坐在台子上面,就喊它。“我最好到她那儿去,”亨利小声说,“你们就祈祷吧。”它轻轻绕过地窖沿儿,艾伦把它抱起来,看到它并没有受伤,就在它脑门儿上吻了一下,批评它跟圣博纳犬打架,是只坏猫。

“我下去把它递给你,爸爸。”詹斯帕的哥哥戴维说。

“我也去!”詹斯帕说。还没等他妈妈说不许——她肯定不会让他去的——他已经滑到地窖里去。

戴维尽量把鲁夫从边上举起来,然后抓住大狗的腰身把它举高,直到他爸爸可以够着它的前腿。上面的人用力拉拽,使劲将鲁夫从沿边拉了上来,得到了大狗感激的动情一吻。戴维则被以同样的办法拉上来。

“詹斯帕,马上离开那里!”他妈妈在喊。

“这就上来了。”詹斯帕回答着。可他并没有离开。他随意地在地窖里浏览着,就想看看能找到些什么。

“看那孩子在搜索呢!”塔克敬佩地小声对柴斯特说,“从我第一天见到他就知道他是个了不起的孩子。加油啊,詹斯帕!不要让我们失望!”

詹斯帕果真没有让动物们失望。他先是发现了那《圣经》,饶有兴致地翻开来看。可他太小了,还不认字,所以他并没意识到那就是约瑟夫.海××家的圣经。然后,在另一边的玫瑰丛里,他找到一件看起来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带着所有伟大的探险家都会有的那种欣喜,他把那块牌子举起来向他的父母喊道:“看我找到了什么!”

“那是什么?”戴维问。

詹斯帕手脚并用地攀到沿上,把牌子递给他哥哥。“它是我的了!”他自豪地说,“我找到了它。”

“嘿,爸爸!”戴维兴奋地说,“看看这东西!”

詹斯帕和戴维的爸爸仔细地看着那块牌子。“亲爱的,”他喊他太太,“戴维在那下面找到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海德雷。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我找到的!”詹斯帕喊道,“我找到的!那是我的!”他从那边缘上爬不上来,“把我拽上去!”戴维把他拉了上来,小男孩立刻开始捶打他哥哥的前胸:“是我找到的!”

“好吧,是你找到的!”戴维边说边躲避那拳头,“别再捣我啦!”

“戴维,”他爸爸说,“快去告诉其他人发生了什么。这也许非常重要。”男孩从果园小跑出去了。

而这边在哈里的屋子里面,快乐的情绪越来越高涨。那种气氛把还在气喘吁吁的动物们托举得很高,像是飘浮在了空中一样。“好啊,”蟋蟀柴斯特终于说,“开始了!”

半个小时之内,旧农舍的地窖里挤满了大人和小孩,大家都在摸索着找东西。好多件老物件被挖掘了出来,很多处长有有毒的常春藤的地方被圈了起来。大人们一致认为应该立即通知镇议会——当然是报告这个发现,而不是有毒的常春藤。可除了南希的爸爸有个朋友认识主席之外,他们没人跟议会成员有私交。南希爸爸就带了那牌子开车走了。一个小时之后他回来了,镇议会的主席也亲自跟他一道过来了。

这主席非常胖,叫作维西。他只能在别人的帮助下,被拽下地窖里面去。而他在那里看到的东西深深地感动了他。他是如此激动,非得讲讲话才行。毕竟,今天是“海德雷日”,政客们是被允许发表演讲的。“亲爱的朋友们,”他开口了,“我无法表达出约瑟夫.海德雷故居遗址的发现有多么的触动我!这是件最高的——非常伟大的事情——”

就在维西主席的头顶上,在哈里屋子外面的台子上,动物们也在聆听着他的演说。“下面就要说啦!”塔克小声说道。

主席找到了那恰恰合适的词汇:“——一件有着最深远历史意义的事件!”

“我告诉过你们的吧?”老鼠尖叫道,“噢!噢!噢!噢!”

维西先生继续说,由于这个发现极为重要,在大草原建公寓的计划必须要被重新考虑。他自己更倾向于在镇议会一个叫作“非常夜晚”的特别会议上面提议,将整个地区保留原貌——“作为纪念伟大先人的自然圣地”。

艾伦跟其他孩子们一样,极为崇敬地聆听着主席的演讲。但当她听到那几句话的时候——关于将草原保留原貌——她的眼里泪光闪动,不得不将两手握紧才不致叫出声来。演讲结束的时候,她和詹斯帕比其他人都更使劲地鼓掌。花栗鼠哈里则比她更卖力气,可它的手掌太细小了,再拍也根本没人听得见。

这的确是个奇迹般的下午。动物们看着那块历经数年才有幸被挖掘出来的珍贵的牌子,从一只手被传送到另一只手上。轮到艾伦拿着它看的时候,那些铁制的字母让她倍觉熟悉。她不禁脱口问道:“妈妈,你还记得我家前院曾经用过的那块木头牌子吗?”

“噢,天啊!”塔克老鼠叫出声来,“她要坏事啦!”

哈德雷太太就站在旁边,正和其他女士们说话。詹斯帕的妈妈话音未落,说她光是想想这牌子待的地方——立在历史的地窖里,就觉得它有多么了不起!“什么,亲爱的?”哈德雷太太问女儿,“对不起,我没听见。”

“我是说,你还记得……”艾伦刚刚开口,却又突然停住,飞快地看了她妈妈一眼,然后就凝视着自己手里的牌子。一丝微笑掠过她的脸。“没什么,妈妈,”她说,“我忘记我想说什么了。”她把牌子藏到了身后,以最快的速度把它传给了詹斯帕——詹斯帕一直坚持认为那牌子理所应当是他的。

在女士们头顶上方的台子上,如释重负的一口大气吹起了一撮尘土。那些尘土就那么安详地飘下,直落在此刻约瑟夫.海德雷故居的历史性的遗址上。

这天剩下的时间里,一丝诡秘的微笑始终荡漾在艾伦的脸上——是那种你知道了某个秘密时都会有的笑。她对任何人都只字未提,却一直独自在草原上到处游荡,仿佛在找什么人似的——但那个人她又并不认识。妈妈注意到了她反常的行为,问她是不是不开心,安慰她说现在大草原已经有救了。艾伦说,她非常快乐。但她的快乐也是隐秘而悄然的,就如同她那微笑一样。

许多其他人,包括镇议会的很多成员都来参观地窖。他们也都非常激动,一些人还发表了演讲——像维西主席那样。边缘上面有那么多人向下看,一度非常拥挤。动物们瞅准个机会才脱身出来。亨利猫也同样从艾伦那里溜了出来——这个特别的下午,它只想跟它的朋友们在一起。

可历史总会变得有些让人厌倦,更不用说演说了。半夜时分,人们纷纷散去。走到公路上来以后,许多人回头望去。大草原一如往昔——那山坡,那小溪,那黑暗中的田野——可不知为什么,现在才真正感觉到它的重要:这是个“历史性的”地方啊。他们早该知道才是。其实草原已经重要了那么多年,也美丽了那么多年——却并不是因为历史。

这期间塔克老鼠可没闲着,它又进行了些深入的探索与搜索,而它的发现令它兴奋不已!“亨利!”它说,“你肯定不相信!这地方到处都乱丢着没吃完的热狗,汉堡的面片,大块又甜又黏的土豆沙拉渣儿!”

“这脑袋又开始转了!”亨利猫笑道。

“我提议,”柴斯特说,“我们来个聚会吧!天知道,我们真该好好儿庆祝一下呢!把大家都邀请来!”

“好哇!”各种各样的田鼠发出了欢叫声。

“我们把所有吃的东西都搜集来,带到我的树桩去。”柴斯特说。

“我还想听你演奏呢,”塔克说,“听你演奏你学到的那些人类的旋律,特别是你在纽约告别音乐会上演奏过的那支曲子。”

花栗鼠已经开始上蹿下跳了,“我们快开始吧!人全都已经走啦!”

“不是全都,”亨利说,“看!”

在赛门的池塘上面的山坡上,艾伦.哈德雷站在那里。动物们听到她妈妈在喊她。“艾伦!天凉了,你还不进来吗?”

“进来,”女孩回答着,“马上。”

“她整个下午的表情都非常有趣。”塔克说。

“是因为那牌子,”柴斯特说,“她一定是感觉到什么了,可又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伦开始走下山坡去,朝着溪边她的“特别乐园”走去。“让我们看看她要干什么去。”亨利说。动物们有的走有的爬有的跳,都到环绕着“特别乐园”的那片丛林里去了。

空气里有一丝寒意,那是秋天即将到来的信息,而冬天随后就到。但那寒意中亦有冬天之外春天的承诺,然后将是夏天,以及此后所有季节的更替与轮回——如今,这些都已然和从前的自然一样。

艾伦站了一会儿,看了看,又听了听。然后,她非常轻柔地说道:“我觉得这有点傻,我没跟任何人说——可不管你是谁——谢谢你。”

她转过身爬上山坡,走过公路回家去了,一路上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那个晚上,那个有着伟大发现的晚上,从它降临到康涅迪格州海德雷的那一刻起,被许多人牢牢地铭记在心了。

它也被在海德雷一间公立高等学校里教音乐的弗兰克.劳勒先生和他的夫人劳勒太太铭记在心。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劳勒先生和他的夫人开车途经草原。刚刚过了小溪流出草原的那座桥,劳勒先生就把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他太太问道。

“你听到了吗?”劳勒先生说。

“听见什么?”

“在那边的黑暗中有乐声。”

“什么?”劳勒太太说。

“是只昆虫!”劳勒先生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并非出于害怕,“它在演奏——哦,我知道那首曲子!在星期六下午城市歌剧院的广播中我听到过的。它正演奏的是《凶手罗齐》的那首六重唱曲!”

“亲爱的,”劳勒太太轻轻地说,“如果你愿意相信草原上的昆虫知道怎么演奏歌剧的话,我不会介意的,弗兰克。我真的不介意。我爱你,亲爱的。但现在,我们回家去吧。”

在一种莫名的惊异与愉悦的状态下,劳勒先生发动了汽车开走了。

但也许最将铭记这个美妙夜晚的人是艾伦.哈德雷。躺在床上之后许久,她仍然觉得下午发生的那些重大事件并没有结束。她的卧室朝向草原,她悄悄地走到百叶窗前向外看去。在右边柳树生长的地方,看上去有一束光亮:是满月照在小溪上了,她想,还有萤火虫,在这个季节它们本不该亮得那么久的。有好几回,她都觉得自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有时像是音乐声,然后像是鼓掌的声音,之后又像是有笑声。动物们会笑吗?她琢磨着。昆虫会笑吗?树、小溪,甚至连草地都会笑吗?她不知道。但不管这草原有多么神奇,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就连那被柳树枝条掩映、有溪水蜿蜒流经的老树桩都将会被清晰地铭记。她几欲披衣出门,趁着夜色一探究竟。但她还是没去。那样会惹父母生气的——这其实才是她没有出去的真正原因。但艾伦敏感地意识到,真的存在着一种神奇,但自己最好不去惊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