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我捣蛋》·大合唱

夏米米去办公室交作业,无意中听到老师们讨论,校庆那天学校还有个新决定,每个班都要出一个大合唱的节目。夏米米飞奔回教室,立刻把这个消息宣布,大家都不太相信。

后来棉花开老师证实了这个消息是真实的,而且全班人都要上,一个都不能少。

“哇——”尖叫声立即响起。

很多人都高兴,只有一个人发愁。

这个人是谁呢?嘿嘿,当然是全班有名的破锣腔张敢啦。他天生就与唱歌无缘,五音不全,胡乱跑调,难听至极,在班上已不再是秘密。

张敢害怕死了,以前每次大合唱他都有借口唱不好而退出当看客,可棉花开老师现在说全班人都要上场,一个都不能少,那就意味着他这次是逃不脱了。找王小瞧帮忙想办法,王小瞧思前想后,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装病。

“好主意,你的聪明才智果真是货真价实,名不虚传呀!”张敢很大方地把所能想到的赞美词都倒给王小瞧。

怎么装病呢?张敢觉得现在就开始装病太累,到表演那天再装吧,但得先跟棉花开老师打招呼。

“老师,校庆演出那天我会生病,不能参加大合唱演出。”张敢非常认真地对棉花开老师说。

棉花开老师开心地笑起来,这种谎谁都能听得出来,“现在离校庆那天还有十多天呢,未卜先知呀。告诉你别跟我装病呀,就是生病了也得带着医生的证明来,然后我们学校的校医还要检查一遍,确定你病得真不能唱歌,那就行。但是现在你不生病吧,那就得跟着好好排练,好好唱。”

王小瞧的影子从旁边闪过,棉花开老师心里有数,“肯定是王小瞧那小坏蛋给出的馊主意。”

张敢立刻就给吓住了,结结巴巴地把底倒出来,“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了吗?”

“这种馊主意只有王小瞧才想得出来。”棉花开老师摸摸张敢的头,“你是老实人。”

张敢笑咧咧地连蹦带跳地走了,但走了一半,又犯愁了:还得唱歌呀!

以前的老师都让张敢浑水摸鱼,现在棉花开老师却这么较真,王小瞧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张敢只硬着头皮唱歌。

棉花开老师特地把陆娜老师请来指导,排练《美丽的校园》那首歌。每次唱的时候,张敢一张嘴就等于吼叫,声音盖过所有人的歌声。老师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张敢竟然唱得如此可怕。陆娜老师回过神来之后,很认真地告诉张敢,歌是要唱的,而不是吼,吼起来会把音乐的美妙旋律给破坏了。张敢噢噢地点头,但再唱,还是吼。张娜老师不得不再次停下来,教他区分吼和唱的不同之处。

“明白了,明白了。”张敢连连说。

再唱,还是吼。

陆娜对这个乐感奇差无比的张敢无法可施。

“老师,他唱也是吼,吼也是唱。吼和唱对于他来说是一样的。”王小瞧想为老师分点忧,没想到反而让老师更烦恼。

怎么办?陆娜老师和棉花开老师商量,张敢必需参加演出,但又不能因为他的吼唱而把班上的演出毁了,只好试着让他把声音放低点,轻轻的。张敢说话从来都是要么沉默,要么大声。只要低声就变调,像哭又像笑,全班人笑成一团。

没办法,为了全班,只好牺牲张敢,让他假唱,只张嘴巴做嘴形不出声。

“太好了。”张敢能脱离苦海,自己也倍感轻松,“这是最佳的方式。”

十多天来,没有张敢的吼声干扰,排练的时候大家发挥得很好。

“可以了,你们班这样唱准能得到好评。”陆娜老师说,“最后再来唱一遍,明天就可以上台去演出了。”

这次唱到一半,张敢突然低沉地吼了几声,听起来如哭如泣,大家又笑成一团。

棉花开老师紧张得不得了,“张敢,你怎么又出声了?”

“对不起……不由自主地就吼出声了。”张敢很难过,把责任推给声音,“是它自己冒出来的,没经我同意。”

大家笑得更狂了。

棉花开老师急得团团转,“明天演出的时候你的声音要是未经同意就冒出来怎么办?”

张敢歪着头,等待宣判。

“那就闭着嘴巴好了。”周小周觉得这样最能解决问题。

“每个人都张开嘴唱,可他却闭着嘴巴,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夏米米反驳。

大家一言一语的商量对策。

棉花开老师以为王小瞧一定会喋喋不休出很多馊主意的,没想到现在他却一反常态,别人都说话的时候他却一言不发,忍不住问他,“王小瞧,你有什么好想法?”

王小瞧本来没有什么好想法,因为他早就帮张敢出过主意了,现在懒得再为他伤脑筋白浪费脑细胞,不过,棉花开老师亲自向他讨主意让他心花怒放,刹那间就冒出一个想法,让张敢嘴巴里含大橄榄,别人唱的时候他张着嘴嚼,别人就会以为他是唱歌。

“好吧,就这么办吧。”棉花开老师快刀斩乱麻,“马上试试。”

夏米米捐献了一颗大橄榄给张敢。

一试,张敢滥竽充数非常成功,绝对不会有人看出破绽,

校庆那天。演出之前,棉花开老师早早就把队伍排好了等待上台。每个人都很激动也很紧张。

王小瞧偏偏在这个时候要去WC。棉花开老师挥挥手让他快去快回,小心点别弄脏衣服。王小瞧很小心保护他的白衬衫和白裤子了,可是,从WC出来时,还是发生了意外,外面水管漏水,脚下打了个滑,摔在一摊泥水中,裤子破了一个大洞。

怎么办?王小瞧捂住屁股,不敢回去,急得想哭。

棉花开老师看王小瞧还没回来,就让夏米米去找找,看他是不是跑到别人班去捣蛋,把他揪回来。夏米米到处找也找不着王小瞧,试着跑到WC外面,大声往男厕喊,“王小瞧——”

“夏米米——”王小瞧从旁边的乒乓球桌闪出来,如遇救星,“我摔脏衣服了,还破了一个大洞——”

这可是大事情,夏米米飞快地奔回去把棉花开老师找来。

“王小瞧呀王小瞧,你说你……怎么办?”棉花开老师也急了,“你多带衣服来了吗?”

“没有。”王小瞧苦着脸说。

王小瞧要给王大乔和姜美芽打电话求救,棉花开老师说来不及了,再过十分钟他们就得上台演出。

“我多带了一套红裙子和一双白袜子。”夏米米说。

棉花开老师突然两眼一亮,王小瞧立刻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棉花开老师说出他最害怕听到的话,“王小瞧,你穿夏米米的裙子上台吧。”

“老师,我是男生。”王小瞧反抗。

“现在理男孩子头穿裙子的女生满校园都是,别人看不出。我和夏米米都不说,没人知道。要不,你就穿着露屁股的裤子上台吧。”棉花开老师给他两个选择。

王小瞧在她们一再保证不说出去之后换上了夏米米的裙子。

“啧啧,真漂亮。”棉花开老师再给他补了点妆,捏了一把王小瞧的脸蛋,“谁都不会看得出你是男生。”

同学们太激动了,没注意到棉花开老师和夏米米带回一个穿裙子的漂亮女生。

准备上台了。周小周首先发现王小瞧还没回来,“报告老师,王小瞧去WC还没回来。”

“是呀。”

“他怎么去那么久呀。”

“不会在自己的学校都迷路吧。”

大家纷纷议论。王小瞧暗暗窃喜,原来同学们这么关心他。夏米米暗暗偷笑。

“上去吧,上去吧。”棉花开老师让他们谁都别多说。

“人数够了……”周小周数了数,莫名其妙,“王小瞧不在,人数怎么也够呢?”

金多和张敢也东张西望,想找找他们中到底多了一个谁顶替王小瞧。

“王小瞧自己逃脱了,我却逃不脱。”张敢一边走一边咕噜着。

夏米米是指挥,打拍子的,带着队伍神采奕奕上台。

一切都按原来的计划进行。

大家卖力地唱,张敢装模作样嚼橄榄。唱到一半,张敢用力地咳起来,不小心把橄榄咽下去了,咳得眼泪直飞。大家不约而同停下来,看他。周小周帮张敢拍背。夏米米呆呆地看着这场突发事件,不知如何处理。棉花开老师在台下紧张得不得了,一边对校领导说可能出了点问题,再重来唱一次,一边问夏米米怎么了。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个班。

“重新开始唱一遍,别乱。”王小瞧忍不住对发呆的夏米米说,“快点重新指挥——”

“刚才我们班有个同学出了点小问题,对不起,我们再重新唱一遍。”夏米米转身礼貌地对大家说。

周小周的耳朵尖,“王小瞧的声音——”

经周小周这么一提醒,大家都好奇起来了,到处找王小瞧。

“在哪?”

“不见呀。”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呀。”

“王小瞧又玩什么神秘呀。”

……

张敢死死盯着王小瞧,越看越觉得面熟,王小瞧赶紧扭开脸不让他看,张敢推开别人挤上来看王小瞧,“这个女生是新面孔——谁呀?”

好多人才发觉他们中间多了一个新女生。

大家都好奇地看他。夏米米提醒了他们好几次,可队伍还是乱七八糟。

“看什么看,唱完歌了再看。”王小瞧白了他们一眼。

同学们哈哈大笑起来,王小瞧变成女生了。

“没带眼珠子呀,看清楚点,我是男扮女装的男生,什么女生。”王小瞧大声纠正。

“棉花开老师,你们班在搞什么特别节目吗?把大合唱改成集体相声?”年级主任问棉花开老师。棉花开老师不得不走上来维持纪律,大家才乖乖地听夏米米的指挥,重新再唱。

张敢没有橄榄含着,只好张嘴假唱,总会不时吼几句歌声出来,有些人提醒张敢,有些人吓得尖叫,有些人狂笑,什么声音都有。台下的人笑得一塌糊涂。

棉花开老师在台下也笑得喘不出气来。

一曲完了,同学们小鸟般的下来,全都围着王小瞧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