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云骑士

第八章:云骑士

毫无疑问,在吉尔伽美什之后一千多年的时间里,那些寻找永生的故事都滥觞于那个半人半神的苏美尔国王的传奇。后来的许多巨人或英雄们几乎无一例外都声称自己也曾有过这种经历──历经千难万险,抵御各种诱惑,到人迹罕至的“地球之末端”去寻找天堂或者“众神的居所”。《吉尔伽美什史诗》也成了后来者旅途中的“圣经”,因为它向其后的这些追寻者描绘了在通往永生之路上的那些特别的古代地标。

特定的地理界标、人造(或神造)的地道、遍布机关的走廊、密不透风的暗室、隐藏着放射源的屋子、像鸟一样的人或者“鹰”,以及其他许许多多具有相同或相似特征的细节,无疑在告诉我们这一切绝不是一串偶然事件的简单相联。同时,所有在旅途中发生的那些传奇故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又逐渐向我们澄清了那个延续了千年的疑惑:吉尔伽美什的目的地到底在哪里?经过仔细分析,更多的信息表明,吉尔伽美什进行的不是一次而是两次探险。遗憾的是,这一事实不仅被现代学者们“忽略”了,而且很可能也被古代的学者们“遗忘”了。

吉尔伽美什的英雄史诗在提尔蒙达到了它剧情的顶峰,那里便是众神的居所和他们的飞行器Shems的所在地。正是在那里,他遇到了那个成功摆脱了凡人命运的祖先,并得到了能让人返老还童的神秘植物。千年之后,还是在那里,有人再次和神相遇,其结果是导致了一系列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重大事件的发生。那里,我们相信,就是杜亚特──通往天堂的阶梯──的所在地。

但那里并不是吉尔伽美什的第一个目的地,如果我们沿着他的足迹一路走来,将不难发现:他寻找永生的第一个目的地并不是提尔蒙,而是在一座遍布雪松的大山深处──“伊师塔的着陆场”!

学者们──比如S·N·克莱默(S.N.Kramer)在《苏美尔人》(The Sumerians)一书中──把沙马氏可以在“伊师塔的着陆场(Landing Place)”──不只是提尔蒙── “升上去”这一情况称为“有隐义的和费解的”。答案应该就是除了提尔蒙──从这里可以到达遥远的天堂──有航空港以外,其他某个地方也有一个众神“可以(经由它)到达天堂”的“着陆区”。经过学者们的慎密研究,这个答案似乎找到了一些支撑点──天神有两种飞行器:基尔(GIR)和“木”(MU)。基尔应该是一种依靠火箭升空的宇宙飞船,它的发射地就在“伊师塔的着陆场”。至于苏美尔人所称的“木”──在古埃及文献中它被称为“本本”──那个处于基尔上部“长着翅膀”的天室,则实际上是整个飞船的控制中心。当飞船升空后,它可以和主船分离,然后在绕地轨道上飞行。也许它还可以独自升空,起飞的地点就在提尔蒙。纳菲力姆人当年即已取得的科技成就即使今天的人类也难以望其项背。

古代的先民们完全有可能曾亲眼目睹在发射井里的基尔或者它喷着火焰飞向太空的场景。

但他们对“天室”的描述却更加频繁。也许,当年在他们眼前频繁起降的“天室”就是我们现在所称的UFO(不明飞行物)。先知雅各看到的那个物体会不会就是伊师塔的天室呢?先知以西结描述的飞轮和亚述人所说的坐在一个球形天室中遨游云海难道就毫无关联?在约旦河畔的耶利哥的那些古代遗址中发现的画面,向我们展示了这种球形飞行器在着陆时会伸出三只像脚一样的支撑物。当然,它们也可能是把先知以利亚送上天庭的那个飞行器。至于那三只“脚”,则是在它升空时从下面喷出的三股烈焰。

在古代先民的描述中,几乎所有的神都长着翅膀,无论是苏美尔人的“鹰”还是其他的天神们。追溯历史,我们也不难在犹太教和基督教的文本中找到那些长着翅膀的生物──上帝身边的天使(确切地说应该叫“密使”)们。

在那时,提尔蒙或许是一个繁忙的航空港,类似于航天飞机这样的宇航器在那里频繁地起降。而“着陆区”──“伊师塔的着陆场”──的主要任务,则是用火箭之类的动力推进器发射发射宇宙飞船,不过,这些升空后的飞船似乎又能淮确地降落在“着陆区”之。后者就是吉尔伽美什第一个要寻找的目标。

确认提尔蒙的功能和具体地点并不很难,但确定“着陆场”的所在地却十分困难。在近东文明的传说中,有关这个“着陆场”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一个相同的地点:黎巴嫩山脉(Lebanon Mountain)。按照《圣经》中的说法,那里的雪松满山遍野,很多都高达150英尺以上,这在当时可说是独一无二的一片地区。更为重要的是,无论是《圣经》还是其他大量的近东文本,都明确指出,从黎巴嫩山脉里采伐出来的那些高大的雪松,凡乎全部用来建造和装饰寺庙(“众神的居所”)。在《列王记 Ⅰ》中就有有关这一用途的具体描述──当上帝耶和华抱怨“你为什么不给我建一座用雪松做的房子?”之后,所罗门(Solomon)开始了对耶路撒冷神庙的修建工作。

《圣经》中的上帝好像对雪松很熟悉,在他用寓言的方式传递给人类的大量信息中也经常提到雪松。比如,他就曾把统治者或国家比作雪松:“亚述是在黎巴嫩的一棵雪松,有着漂亮的枝叶和树皮以及高大的身躯……水滋养着它,地下的溪流让它直刺云霄。”──直到耶和华因生气而弄折了那些枝条为止。还有一点,那时人类似乎还没有种植雪松的能力,《圣经》就记录了一次彻底失败的尝试。这次尝试是由巴比伦国王所做的,据说“他来到黎巴嫩,选中了一棵雪松最顶端的枝桠”,从上面摘下了一颗优质的种子。他把种子“种在一块肥沃的土地里,浇了许多水。”但长出的却不是一棵高大的雪松,而是一株像柳树一样的植物,“矮小的树干向四周散开它的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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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圣经》中的上帝却知道种植雪松的秘密:

上帝耶和华说:“我要从雪松的顶部,也就是从雪松最高的那段枝条上摘下一嫩绿的树芽,然后我会把它种在一座

很高很陡的山峰上……然后它就会发出新芽并结果,最终长成一棵巨大的雪松。”

很明显,上帝的这个知识源于雪松曾经生长在“众神的果园里”。在那里,没有任何一种树能比得上它,“它是伊甸园里所有植物都羡慕的树。” 希伯来词语中“Gan”(果园、花园)的词根“Gnn”(保护、保卫),所表达的正是受到严格的护卫和限制的意思。在吉尔伽美什的故事中也传递着同样的信息:在大山深处的那片林莽中,“全身都能喷火的人把守着大门,他们令人恐惧”。唯一的入口被牢牢地守卫着,面对这道关卡,未经允许的入侵者非死即伤。但只要获准进入了这道大门,你就能前往“阿努纳奇的秘密居所”,甚至进入那个“用语言发出命令的秘室”──“沙马氏的隐秘领地。”

吉尔伽美什几乎就要成功到达着陆区了,因为他的行动不仅得到了沙马氏的准许,甚至还获得了其他天神的帮助。但是半路杀出的荡妇伊师塔却让他功败垂成。根据《旧约》的记载,另一个国王的命运就不同了。那个被幸运之神眷顾的国王统治着提尔(Tyre)──地中海沿岸的一个城邦国家,旧址在今天的黎巴嫩境。那儿距离那座遍布雪松的大山很近,或许就在山下。正如《以西结书》第二十八章所描述的,上帝确实让他进入了那座神山:

你到过上帝的花园──伊甸园,

那里的每一块石头都可以作为你的门票……

你是一个受过洗礼的天使,你是受保护的,

我已经让你进入神山了。

……

遍地都是喷吐着火焰的乱石

但他却像天神一般如履平地。

吉尔伽美什是冒昧造访众神着陆区的不速之客,而提尔的国王不仅被恩准借助“移动的石头”进入那片区域,而且还被授予在“喷吐着火焰的乱石”中闲庭信步的权利──像天使那样自由飞翔。最后,“我成了一个神,”他说,“我坐在神的屋子里,在水的中间。”不过,他也并未获得永生。正是在那里,上帝提前喻示了他生命最后的结局──因为那颗傲慢的心,他将死在一群陌生的异教徒手中。

或许正是通过这样的途径,《圣经》时代的希伯来人和他们北部的邻居终于知道了大山深处那处秘境──吉尔伽美什在一千多年以前试图闯入的地方──的特征和具体位置。随着研究的逐渐深入,越来越多的古代文本和其他大量的出土文物,通过形象生动、笔触细腻的描述和刻划,正向我们昭示着一个重大的秘密:数千年以前隐藏在那座遍布雪松的大山深处秘不示人的“众神的居所”,绝不是一个“神话虚构的”地方,它曾经真实地存在过,并深刻地影响了我们文明的进程。

据说,那个提尔的国王也曾试着栽种一棵雪松。《旧约》说他“把树枝带到了一个商业区,”并把种子种在了“到处是商人的城市里。”即使在今天,这个地方我们也应该不难找到──沿着黎巴嫩的海岸线,从北部的安纳托尼亚(Anatolia)开始,一直到南部的巴勒斯坦地区,曾经有一些迦南人修建的滨海城邦。通过频繁的海外贸易,他们积聚了大量的财富和国力。在《圣经》的叙述中这些城市里最出名的有两个:提尔和西顿:它们都是存在了上千年的贸易和航运中心,在腓尼基人统治时期它们的名气达到了顶峰。

由于亚述人的入侵,这些城市几乎全都遭遇了灭顶之灾,经年累月的战火把它们永远埋在了厚重的尘埃之下。可就在这场生灵涂炭的浩劫中,有一座城市却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在这片地区──犹太人的祖先最初进入这里时叫它迦南──最北边和赫梯帝国的交界处,那座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古代城市显然躲过了这场兵燹。

1928年,这座城市的遗址被当地的一个农民偶然地发现了,当时他正扶着犁耙深耕自己在拉斯沙姆拉(Ras Shamra)山麓的一片新地。随着其后考古挖掘工程的不断深入,笼罩在古代一个名叫乌加列(Ugarit)的城市头上的神秘面纱逐渐被揭开了。这个重大发现包括一个巨大的名叫巴尔(Ba’al,“上帝”)的神庙遗址和其他大量的人工制品。但真正的收获是那些刻划在陶板上的兼具意符和音符的楔形文字(见图80),陶板的数量之多超出了所有参与现场发掘工作的学者们的预期。这些楔形文字和希伯来语很相近,准确地说,它们叫 “西闪米特(Western-Semitic)”语。这些文字的容后来由查尔斯·维罗兰德(Charles Virollaud)在叙利亚的学术期刊上分批予以发表,因数量太多,时间竟持续了数年之久。由此,在犹太人的祖先移居迦南之前当地居民的生活、风俗,以及他们所崇拜的神灵,又再次呈现在我们的眼前,而这一切,已在这个世界上消逝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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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迦南人(准确地说应该叫乌加列人)的万神殿中地位最高的那个神名叫伊尔(EL)──在用希伯来语写成的《圣经》中,它就是“神”的意思。

“伊尔”源于阿卡德语中的“伊陆”(Ilu),其字面意思是“高大者”。但在乌加列文化关于神和人故事中,“伊尔”只是一个神的名字,他是天界和凡间万事万物的最高权威,既是众神的祖先,也是亚当(人类的始祖)的祖先。传说中,他天善良,富有同情心。他是“万物的创造者”,并且有权决定谁可以被“授予王权”。在巴勒斯坦──当腓力基人占领了从加沙(Gaza)到迦法沿线的地中海沿岸地区之后,迦南便被易名为巴勒斯坦,意为“腓力斯人之地”──发现的一个石柱(见图81)上,描绘着这样一幅场景:伊尔坐在他的宝座上,一个年轻的神──很可能是他的一个儿子──正在给他敬献饮料。画面中的伊尔戴着一顶圆锥形的帽子,而这种帽子在整个古代的近东文明中都是神的标志。在这幅图中,还有一个特别的印记──长着翅膀的球体,它是众神的星球。在那个时期留给我们的所有画面中,它几乎无处不在。 

在“古老的岁月里”,伊尔一直都是天堂和地球同的主神。不过,那些陶板上的文字也告诉我们,伊尔后来处于了半退休状态。他“在山中”的居所“有两个源泉”。在那里,他终于摆脱了长久以来都缠绕在身的目常事务,而集中力去处理那些专属于他的更重要的“工作”──在休息室接见密使,或者主持众神会议并调解年轻的天神们的争端。当然,这些年轻的天神很多都是他的孩子。有些文本表明,伊尔可能有70个子女。他们当中,有30个是他和原配夫人阿西拉(Asherah)生的,其他孩子的母亲则都是他的情妇,她们中甚至还有人间的女子。

一个诗歌文本告诉我们,有两个在海边散步的女子看见了赤身体的伊尔,她们被他巨大的吸引住了(见图83a),结果她俩都怀上了他的孩子。(他的这一生理特点广泛出现在当时的许多画面中。图83a是一枚腓尼基硬币的图案,其上长着翅膀的伊尔的无疑十分显眼)。

不过,伊尔最主要的子女只有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他们是海洋之神“亚姆”(Yam)、“天国之王”巴尔(Ba’al)、“毁灭者”莫特(Mot)和“复仇女神”阿娜特(Anat)。他们的“分工”显然和传说中的希腊神话十分相似──波塞冬(海神)、宙斯(众神之神)、哈迪斯(主宰间的冥王)。和宙斯一样,巴尔最重要的武器也是火箭,像闪电一般迅猛准,瞬间便能置敌人于死地,而他的座骑则是一头神牛。

在希腊神话中,当宙斯与堤丰(主宰风暴的巨怪)激战正酣时,天庭诸神中只有他的妹妹雅典娜(战争和情之神)一直在旗帜鲜明地帮助他。在埃及神话中,每当奥西里斯(地界的主宰和死亡判官)遇到麻烦的时候,既是他妹妹又是他妻子的伊西斯(生命与健康之神)都会坚定地站在自己的丈夫一边。所以,当巴尔和他的两个兄弟打得天昏地暗时,他的妹妹兼情人阿娜特赶来帮助他就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吃惊了。像雅典娜一样,阿娜特一方面是“少女”,经常炫耀她体的美丽(见图83c),而另一方面她又是战争女神,狮子就是她勇敢的标志。在《旧约》中,她被称做亚斯他录(Ashtoreth)。

无论是乌加列先民刻在陶板上的楔形文字,还是埃及文明的史前记忆,和古希腊的神话相比,给我们留下的各种资迅丝毫也不逊。伊西斯在迦南发现奥西里斯的残余肢体后把他复活了。同样地,在巴尔被莫特杀死后,阿娜特也把他救活了。奥西里斯的兄弟赛特在古埃及的文献中有时也被称为“沙逢的赛特”(Seth of Saphon)。与之相对应,巴尔也有“乍逢之主”(Lord of Zaphon,或者叫做“乍逢的统治者”)的称号。在埃及新王国时期──对应于迦南时期──的历史遗迹中,迦南的神常常被描绘为埃及的神,他们被称作明(MIN)、雷瑟夫(Reshef)、加低斯(Kadesh)和安萨特(Anthat)。由此我们已不难发现,那个时代的很多故事其实都是发生在同一个神身上的,唯一的差别只是他们的名字不同而已。

学者们已经指出,所有这些故事其实都是早期苏美尔原型的翻版:不仅讲述人类对永生的追寻,同时也是众神之间、死亡和复活的展现。总之,那些故事都充满了跌宕起伏的情节、恢弘浩大的场面、万死不辞的果敢,以及劝人向善的教谕。当然,这些东西也让我们更加清楚了《旧约》的真实──真实的地点(大迦南地区)、真实的历史和真实的故事原型。

有这样一个文本讲述了达尔(Danel或Dan-EL,“伊尔的判官”,在希伯来语中他又被称为丹尼尔[Daniel])的故事。达尔是一个正直的酋长,但他却没有嫡出的儿子,在那个时代这就意味着在他的子女中没有一个人有资格承袭他的权力。于是,他恳请众神能赐给他一个嗣子,以便他死后有人能在加低斯给他建造一座纪念碑。今天,经由不断的考古发现,我们已经知道文本讲述的这个故事的确发生在迦南南部与西奈半岛相接的某个地方,因为那里就是加低斯(神城)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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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低斯就在《圣经》中的英雄亚伯拉罕的领地上。迦南人关于达尔的故事确实与《圣经》故事中亚伯拉罕和撒拉的儿子以撒的出生有很多相同点。在迦南文本的达尔故事里,那个年老体衰却一直没有子嗣的男人,是什么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有两个神来到了他的居住地,他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帮助。“马上……他拿出食物给他们吃,拿出饮料给他们喝。”两位尊贵的天神──“万物的创造者”伊尔和“上帝之神”巴尔──在达尔那里待了整整一周,在这期间他用真诚的恳求征服了他们。最终巴尔“走近了正在祈求的达尔”,而伊尔则“牵着伺候他的人的手”并赋予了他“神”,就这样达尔再次拥有了生殖的能力: 

神赋予他富有生命力的呼吸,

尔变得灵活了,

……

神赋予他富有生命力的呼吸,

尔变得充满活力了。

伊尔对还有点怀疑的达尔承诺说他会的到一个儿子的。“上床去”,他告诉达尔,“亲吻你的妻子,拥抱她”……“她就会怀孕并给你生下一个儿子。”就像在《圣经》中所描述的那样,迦南文本中的女族长也生下了一个合法的继承人。他们给他取名叫阿迦特(Aqhat),而天神赐给孩子的小名则叫乃缦(Naaman,意为“令人高兴的”)。

当这个孩子长大成人后,众神的船夫送了他一把十分独特的弓。这事儿很快就让复仇女神阿娜特知道了,后者非常羡慕,因为她早就希望能得到这把神奇的弓。为了拥有它,她向阿迦特许诺可以给他任何他想要的东西──金银珠宝,甚至是永生:

噢,年轻的阿迦特,祈求生命吧!

祈求生命,

我就会让你长生不老;

祈求永生,

我就会将永生赠给你。

我会让你和巴尔一起数着年份,

我会让你和伊尔的儿子们一起数着月份。

还有──她继续承诺说──不仅阿迦特会像众神那样永远年轻,而且他还会被邀请去参加天神们被赋予永生的仪式:

巴尔,当他被赋予永生时,

他会摆出丰盛的宴席,

为赐给他永生的众神摆的盛宴。

他会给众神献上甜蜜的饮料,

大家会因为他能加入永生的俱乐部,

欢快地为他唱歌跳舞。

但阿迦特却并不相信凡人可以得到永生,因此拒绝用自己心的神弓来作交换:

噢,少女,不要再说谎了──

对于一个英雄来说你的谎言令人作呕,

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会得到来生?

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得到永生?

……

所有的人都会死,我也不会例外,

是的,我肯定也会死的。

更麻烦的是,阿迦特竟然明确地告诉阿娜特,弓剑之类的兵器只有像他一样英勇无畏的战士才配拥有,它们绝不应是女人手中的玩物。显然,这对阿娜特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于是,安娜特“横穿大地”到了伊尔的居所。她的目的很简单:希望伊尔能准许她去惩罚阿迦特。阿娜特成功了,因为伊尔竟鬼使神差地应许了她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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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穿过“一千片田野,一万公顷的土地”之后,狡诈的阿娜特平静地回到了阿迦特身边。重新见面之后,她的脸上一直荡漾着灿烂的笑容,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年轻而又美丽的女神正热恋着那位背负神弓的勇士。她把他称作“年轻的阿迦特”,她对他说:“你是我的兄弟,我是你的妹妹。”她希望阿迦特能陪她去一个地方,或者说一座城市。她告诉阿迦特,那儿是“众神的祖先和月亮主人”之城。阿迦特答应了她的请求,当然,他对接下来的谋一无所知。其实,在他俩同抵达那座城市之前,阿娜特已经先去过一次了。在那里她嘱咐塔逢(Taphan)“杀死阿迦特并把弓夺过来”。不过,她也明确要求塔逢在她拿到神弓之后“再让他活过来”。显然她只需要阿迦特“暂时死亡”,或者说她需要的只是一段时间,一段能让自己拿到神弓的时间。塔逢遵从安娜特的秘令,“在阿迦特的头颅上猛击了两次,耳朵上猛击了三次” ,随后,阿迦特的“灵魂就像蒸气一样逃跑了。”但是,意外发生了,就在阿迦特即将复活之前──也许这的确是阿娜特曾经的希望──他的体被秃鹰撕碎了。当达尔知道这个消息时,他正“坐在门前的大树下,裁决一个寡妇和一个孤儿的案子。” 在巴尔的协助下,他对阿迦特身体被毁的原因进行了调查,但是没有成效。为了报仇,阿迦特的妹妹一番乔装之后混进了塔逢的居所,把他灌醉并杀死了他。

不过,在迦南的土地下深埋着的那些陶板向我们展示的也许是另一种结局──阿迦特最终被复活了。这种大圆似的欢乐场景经常出现在那时的文本中。遗憾的是,在这个故事中,我们现有陶板所提供的资讯几乎随着阿迦特的死亡便戛然而止了。

从黎巴嫩的群山转到“众神的祖先和月亮主人”之城的行动,也是《吉尔伽美什史诗》中的一个重要元素。在古代的整个近东地区,和月亮有关的神是辛(在苏美尔语中又被称为兰纳尔[Nannar])。他的乌加列(Ugaritic)文本的直译就是“众神的祖先”,他确实是伊师塔和她的兄弟的祖先。我们已经知道,吉尔伽美什通过探寻那隐藏在遍布雪松的大山深处的着陆区去实现自己目标的尝试,终因伊师塔的搅和而失败了。接下来,他第二次探险的目的地便是提尔蒙,途中,他来到了一座“封闭起来的”城市──城市的四周都是围墙,那里有“为辛而建立起来的寺庙”。

吉尔伽美什是在长途跋涉、历尽艰辛之后才来到辛的领地的,而阿娜特──像伊师塔一样──却可以在不同的地方之间很快地转换,因为她不需要在大地上缓慢地行走,取而代之的是她可以在天空自由地飞翔。许多美索不达米亚的文本都提到了伊师塔的飞行旅程和她在蓝天上遨游的能力──“穿过天空,穿过地球。”在亚述王城阿舒尔她自己的神庙里,有一幅画面是这样描绘她的:戴着护目镜,头盔不大,似乎紧贴脸颊,两耳的部位明显扣着一副类似“耳机”的装置(参见本书第六章之图59:8.厄尼尼/伊师塔贵妇人)。而在幼发拉底河岸边那个名叫马里的废墟中,人们还发现了这样一尊女神像:女神的装备中有一个“黑的盒子”、一条输送液体的软管、一个带角的并且置耳机的头盔,以及其他一些或许是那个时候的宇航员所必须的装备(见图86)。另外,这种能够“像鸟一样飞行”的技能和特征也出现在了其他的迦南神身上,在乌加列文本的英雄故事中就提到了这一点。

有这样一个故事,学者们给它命名为《国王克雷特的传奇》(The Legend of King Keret),它的容是讲述一个女神飞去营救克雷特。其实,克雷特的直译就是“能干”。故事的主题和苏美尔英雄史诗中吉尔伽美什对理想的追求差不多:凡人寻找永生。但其开篇的部分却和《圣经》中约伯的故事有着很大的相似

按照《圣经》的描述,约伯正直而“纯洁”,同时又集财富和权力于一身。他住在“乌兹(Utz)之地”,那儿地处东方,临近干燥的沙漠。刚开始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有一天,众神的儿子们来到上帝面前,撒旦也在其中。”撒旦劝说上帝考验约伯,很快他就得到了准许──让约伯失去了他的孩子和所有的财产,不仅如此,还让他患上了各种疾病。当约伯因悲伤和病痛的折磨而发出阵阵哀叹之声时,他的三个朋友正好赶来看望他。在这里,《约伯记》所讲述的,就是他们对生命 、死亡、天堂和地球之谜等诸多问题的探讨。

面对突然降临的巨大灾难,约伯感到极为痛苦和伤心,他十分怀恋过去的岁月,在那些日子里他声名显赫、受人尊敬:“在克雷特的大门口,在公广场中,我的座位总是被准备好了的。”那时的约伯充满自信,即使话题已触及对死亡的寻问,他也相信“我会像凤凰神鸟一样长生,和他──我的创造者一起死亡。”但是现在他除了一身的疾病之外已什么都没有了,死亡的影似乎己经将他笼罩、包围,而他自己则渐渐沉陷在对死亡的恐惧之中。

来自南方的那个朋友宽慰他说:“人的一生必然会经受很多痛苦,只有雷瑟夫的儿子才能逃离苦难,飞向高空。”不过,人虽然终有一死,可为什么每个人面对死亡时都会极度不安呢?南方的这个朋友显然没能解除约伯的痛苦和恐惧。

而约伯的观点则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在他看来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上帝的髓就在我的心里,” 他说,“它的光芒滋养着我的神。”他是在透露自己身上有着神的血统吗?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像吉尔伽美什那样,希望能像永远年轻的凤凰神鸟一样长生不老,即使终有一死,也是和他的“创造者”一起走向死亡。不过现在他也许意识到了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凡人,死亡的恐惧彻底侵袭了他的心──“我不会永远活着,我的日子正像蒸气一样消逝。”

在克雷特的故事中也有十分近似的描述。起初他也是一个很富有的人,然后在战争和疾病中相继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看到他的后代被毁灭了……所有的繁荣都消失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意识到了自己的王朝行将结束:“他的王位正在慢慢地消失。”随着时间的推移,哀痛和悲伤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灵,“他的床浸满了泪水。”每天他都“进入寺庙中的庭”向神哭诉。终于伊尔“降临下来了”,准备找出“是什么原因让克雷特哭泣的。”也是在这个时候,文本才披露出在克雷特的身上也有一部分神的血统,因为他也是伊尔的儿子(虽然他的母亲是一个人间女子)。

伊尔希望这个“亲的小伙子”不要再伤心,要重新结婚,因为他会被赐福而得到一个新的继承人。伊尔让他去娶乌登穆(Udem)──可能就是《圣经》中的伊登穆(Edum)──国王的女儿。在带着礼物的军队的陪同下,克雷特按照伊尔的嘱咐来到了乌登穆。虽然国王拒绝了求婚者带来的所有的金银珠宝,但在知道克雷特是“人类的祖先的儿子” ──有神的血统──以后,国王准予了他们的婚姻,但有一个特别的要求:她女儿给他生的第一个孩子也必须是半神!

很明显,决定权不在克雷特的手中,而此时伊尔又不在他的身边。于是克雷特就走到伊尔的原配夫人阿西拉的神坛前向她寻求帮助。按照那些陶版的记述,下一幕发生在伊尔的居所。在那里,阿西拉希望给予克雷特帮助的想法得到了年轻的众神的支持:

众神来了。

强大的巴尔开始说话了:

“来吧,善良的伊尔,

你不会赐福给克雷特或者满足他的要求吗?”

伊尔恩准了克雷特的请求并“赐福给他”,许诺他会得到七个儿子和几个女儿。第一个出生的儿子,伊尔说,就取名为亚斯伯(Yassib,意为“永恒”)吧,因为他会被赐予永生。为了做到这一点,伊尔要求当克雷特的第一个儿子出生,不是由他的母亲而是由女神阿西拉和阿娜特给他哺

国王的儿子由女神来抚育──即赋予他永生,这个主题在古代近东所有民族的艺术作品里都有广泛且细致的描述(见图87)。

众神都信守了自己的承诺,但随着权势和财富的不断增长,克雷特却忘记了自己的誓言。他不仅目渐傲慢无礼,而且像《圣经》中的以西结一样,总是喜欢向别人──特别是他的孩子们──吹嘘自己身上的神的血统。这一切最终激怒了阿西拉,致命的疾病降临在了克雷特的身上。看着奄奄一息的克雷特,他的儿子们非常震惊:这怎么可能发生在 “伊尔的儿子,善良者的后代,一个神”的身上?

第八章:云骑士

为了澄清萦绕在心中的困惑,儿子们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因为克雷特的死亡无疑会在他们的心中投下巨大的影:

父亲,在和你一起的生活中,我们很快乐,

我们对你的永生感到高兴……

你会,像凡人一样死去吗?

克雷特的沉默实际上已经给出了答案。不过,他的儿子们并未放弃希望──准确地说是他们自己对永生的希望──于是,他们把求助的对象转向了众神:

怎么能说,

“伊尔的儿子克雷特,

是神的后代”呢?

神怎么可能会死呢?

神的后代怎么会死呢?

伊尔感到很尴尬,于是就问他身边的天神:“你们中间谁能够为他除去病魔?”伊尔问了7次,但是“众神中没有一个回答他”。沮丧的伊尔只好去想别的办法,他找到了那个几乎通所有魔法的女神夏塔克忒(Shataqat),希望得到这位能“除去所有疾病的女神”的帮助。这一次伊尔总算找对了对象,女神驾驶着她的飞船 “飞过了100个城镇和许多村庄”来到了克雷特的家里,并成功将他救活。

不过,这个故事的结局并不圆满。或许是因为亲眼目睹了父王所称的永生的虚幻,克雷特的长子决定劝说他放弃对永生的追求(也可能是这位王子自己放弃了对永生的追求。因为陶板的破损,我们能读到的容残缺而矛盾……)。

要想真正弄清在遥远的洪荒时期我们的祖先究竟看到甚至遇到过什么,捋清远古时代的那些传奇文本,特别是其中关于众神的故事就显得尤为重要。在这些故事中,几乎所有的神都具有一项同的本领:遨游天际。透过乌加列人留给我们的那些陶板,我们也许又找到了一个新的“着陆场”,这个名叫“乍逢之顶”(Crest of Zaphon)神秘区域显然是当时一个用来供宇航员们休息的地方。在那些陶板向我们讲述的故事中,主角都是巴尔和阿娜特这对兄妹恋人。巴尔频繁地穿梭往返于天际云霄的显著特征无疑在告诉我们,和《旧约》中希伯来人──当摩西带领犹太先民从埃及逃到迦南时,当地原来的居民把这些从东边越河而来的逃亡叫做者希伯来人,意为越河者──的神一样,他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云骑士”。不仅如此,陶板中还有大量的文本详细地描述了阿娜特的飞行本领,特别是在关于神和人交往的故事中。

有这样的一个文本说,当阿娜特听说巴尔到萨马赫(Samakh)──这个地名字直到今天仍被沿用,它就是位于以列北部的萨姆基湖(Lake Sumkhi,意为“鱼之湖”)。此湖以数量繁多的鱼类和野生动物而闻名──的草场钓鱼去了时,她也决定到那里去(见图88)。于是──

她展开翅膀,

她展开翅膀准备飞行,

飞到萨马赫的草场中间去,

就是有许多水牛的地方。

看到她以后,巴尔就做手势示意她下来,但是阿娜特却在天上和他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由于看不见她,佯装生气的巴尔就问她是否希望让自己给她的“角”擦拭油──表达意的一种方式。于是,巴尔就起身“飞了上去……到天空中”坐到自己的御座上。好玩的阿娜特不一会儿也在那里出现了,因为她“很高兴来到这里。”

如此悠闲惬意的相会不可能太多,因为身为“天国之王”的巴尔现在又多了个身份,在和其他的王位竞争者经过一番命相搏的明争暗斗之后,他终于成为北部地区的最高统治者。在那里,他几乎完全拥有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力。值得我们关注的是,巴尔和他的对手们为王权而逐鹿的战场按文本的记述名叫“乍逢之顶”,不过,这只是一种通常的直译。按照大多数学者的意见,陶板的原意应该是 “北部多岩的山区”。

当年那些为获得对土地的控制权而展开的血腥争斗,的确也混杂着一个隐晦但却十分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对继承权的确认,因为万神殿的首领已经老了并处于半退休状态。伊尔的原配阿西拉(“统治者的女儿”)也是伊尔同父异母的妹妹,这种情况完全符合苏美尔文明的婚姻俗。显然,她和伊尔的长子巴尔无可置疑地拥有神权第一继承人的地位。但是,就像那些已经发生过的宫闱权谋一样,“太子”的权力仍然受到了挑战,他的对手是一位比他年长的同父异母的“王子”。

有了至少3个妻子的巴尔不能再娶他心的阿娜特这一事实说明,她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而不是同父异母的“半个妹妹”。

在乌加列的的陶板中,最高神权的衣钵传承是从伊尔在他那偏远山居的深宫中开始的,在那里他准备秘密地将继承权授予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海洋之神亚姆。当女神夏佩西(Shepesh,意为“众神的火炬”)知道这个消息后随即便飞到了巴尔的居所,“伊尔已经开始授予王权了!”她向这位嫡传的“太子”高声喊道。

她建议他马上赶到到伊尔那里去,并在众神的会议中公开提出自己的要求,因为这不仅是他的权力,也完全符合神权嫡传的“道统”。夏佩西希望眼前这位“太子”哥哥──她也是伊尔的女儿──在此时此刻对自己要充满绝对的自信:

现在,你就出发吧

朝着位于拉拉山(Lala)的

众神的会议走去。

在伊尔面前不要低头,

更不能在会议上卑躬层膝;

要自豪地站起来

向他们表明自己的观点。

当亚姆知道巴尔准备在众神的会议上干什么之后,便立即派出自己的的密使赶到已经聚集起来的众神那里,希望他们能集体施压,要求巴尔放弃自己的继承权。当密使走进众神的议事大厅时,“天神们正在用晚餐,巴尔则伺立在伊尔身边。”经过一阵短暂但却令人窒息的寂静,密使们代表亚姆提出了要求。也许是为了离间伊尔和巴尔的关系,也许是为了证明巴尔已经是一个谋僭位的逆子,他们甚至把那位泄密者给她哥哥壮行的激励之言也翻了出来──“在伊尔面前不要低头”。显然,他们早已备好了武器:“眼睛就像锋利的剑,发出灼热的火光。”见此情景,众神纷纷离席回避,显然他们谁也不想搅和到这趟浑水中来。只有伊尔无法动身,因为孔武有力满脸杀气的巴尔就站在他的身旁,年迈的“众神之神”已经后悔了,也许他这时还真有些担心年轻气盛的巴尔会不计后果地干出忤逆不孝的事情来。不过,当巴尔抓起自己的武器准备扑向密使的时候,他的母亲制止了他,“他们只是使者而已,他们没有责任!”她提醒道。

第八章:云骑士

最终,密使们满脸沮丧地回到了亚姆的身边,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对于这两个天神而言,谁也没有退路可走,只有战场上相见了!一个女神──可能是阿娜特──和众神的工匠密谋,给巴尔制作两件威力无比的神秘武器:“追逐者”和“喷射器”,它们可以“像鹰一样飞扑”。或许正是得力于这两件武器的相助,巴尔在战场上最终打败了亚姆,当他正准备“杀死亚姆”的时候,突然传来了阿西拉的声音:“放了亚姆吧!他被获准继续活着,他会被放逐到海洋中去,那里将是他的新领地。”

作为释放亚姆的交换,巴尔希望得到一种回报,那就是阿西拉支持他获得对“乍逢之顶”的统治权。虽然当时阿西拉正在海边的一个度假胜地休息,并不情愿为此事专门跑到伊尔那既炎热又干燥的居所去,但她还是答应了巴尔的请求。当她“口干舌燥”地跑到伊尔那里的时候,就直接了当地把问题摆了出来,并希望伊尔用智慧而不是情绪来处理这个难题。“您不仅很伟大而且充满智慧,”她奉承到,“您灰的胡子中蕴藏着丰富的智慧……您是永生的造物主。”这次,伊尔在冷静地掂量了一番利弊得失之后,听从了阿西拉的劝告:“那就让巴尔成为乍逢之顶的主人吧,他可以把他的宫殿建造在那里。”

但巴尔想要的可不是一座普通的宫殿,他希望这座宫殿能由众神的工匠库塔尔-哈西斯(Kothar-Hasis)亲自设计和监造。不仅现代的学者,甚至就连公元1世纪的比布鲁斯(Byblos)和斐罗(Philo)在引用早期腓尼基时代史学家们作品的时候,都将库塔尔-哈西斯和希腊神话中最著名的天庭工匠赫菲斯托斯(Hephaestus,火神,宙斯和赫拉的儿子)相提并论。不仅如此,还有学者发现库塔尔-哈西斯与古埃及神话中的一个人物也很相似,那就是透特,魔法和匠艺之神。有趣的是,在乌加列文本中,为了找到库塔尔-哈西斯,派去的信使不仅到过克里特岛,而且还到过埃及。很显然,正是在那些地方,他的技艺才能得到最好的发挥。

当库塔尔-哈西斯来到巴尔的住地之后,他俩就开始研究建造方案。巴尔希望建成后的宫殿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伊-卡尔(E-khal,“大房子”),另一部分则是一个“凸起的平台”。在把一个漏斗状的窗户──它的开关方式和普通的窗户完全不同──安在哪里的问题上他们的想法产生了分歧。“噢,巴尔,你应该听从我的建议!” 显然,库塔尔-哈西斯丝毫也不愿改变自己的想法。当建筑完成以后,不知为什么,巴尔又突然担心起他的妻妾和孩子们的安全起来。为了消除他的疑虑,库塔尔-哈西斯又从黎巴嫩弄来了许多雪松,“这些都是来自希瑞恩(Sirion)的珍贵的雪松,”他对巴尔说。然后,库塔尔-哈西斯把这些雪松堆放在建筑物里面,并点燃了它们。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一个礼拜,金和银都被熔化了,但整个建筑却没有受到一丁点儿损伤。

当大火终于熄灭的时候,库塔尔-哈西斯又花了些时间来整理建筑物下面地窖中和上部凸起的平台上的那些东西,当一切就绪之后,巴尔开始测试那些设备:

巴尔打开了在凸起的平台上的漏斗,

也就是大屋的窗户。

在云层中,巴尔打开了一道小缝隙。

他发出了神圣的声音……

他神圣的声音震动了地球。

群山在晃动……

……在晃动……

在东边和西边,地球上的山都在动。

当巴尔冲上天空以后,天使嘎潘(Gapan)和乌嘠(Ugar)从云层中向他飞来,“两个有翼的天使”飞在巴尔的后面,他们三个在空中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飞行编队。“两个像鸟一样的天使”很快就飞过了覆盖着皑皑白雪的乍逢的群峰。在这个新设备的帮助下,乍逢的群峰在巴尔的脚下以极快的速度变小、消逝,一眼看下去,整个黎巴嫩山区都像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的“铠甲”──来自西瑞恩的巨大的雪松。

取得了对乍逢之顶的统治地位以后,巴尔得到了巴尔-乍逢的称号。如果仅从表面上看,这个称号的意思很简单:“北部多岩山区的主人”或者“乍逢的天国之王”,再简单一点,即:“乍逢之主”。但是“乍逢”的原始含义却并不是地名,准确地说,它的意思是“隐藏起来的东西”和“观察(什么)的地方”。毫无疑问,所有这些原始含义在巴尔的新称号──乍逢之主──中都能找到具体的指征。

在摄取最高神权道路上巴尔已经走完了他最重要的一步──通过“政治”上的特权来获取其他天神无法拥有的特殊力量。在这之后,巴尔的野心也慢慢地膨胀起来。他邀请“众神的儿子们”去参加他举办的盛宴,度间,他要求所有的赴宴者宣誓对他的忠诚,凡拒绝者都受到了惩罚,有的甚至被屠杀:“巴尔抓住了阿西拉的几个儿子,他从背部打击了拉比姆(Rabbim),用大头短棒打击了都可阿木(Dokyamm)。”还有一些则被残忍地杀害了。不过,也有一些逃走了。巴尔喝醉了,但仍然拥有令人震慑的力量。醉意朦胧的巴尔嘲笑他的对手们:

巴尔的敌人来到了树林中,

他的敌人藏在山的一边。

强大的巴尔吼道:

“噢,巴尔的敌人们,你们为什么不颤抖?

为什么你们要逃跑,为什么你们要躲藏?”

巴尔睁开了眼睛,

他伸出手掌斩断了巨大的雪松,

他的右手威力无比。

第八章:云骑士

为了进一步取得对众神的统治权,巴尔──在阿娜特的帮助下──与很多对手进行激战并最终打败了他们。我们从《旧约》中得知,上帝耶和华也曾是巴尔的一个强大对手:当以列国王娶了一个迦南公主时,巴尔的影响力就波及到了以列。先知以利亚在迦密山(Mount Carmel) 安排了一场耶和华和巴尔之间的较量。当耶和华胜利后,巴尔的300个牧师被处决了。随后,按《旧约》的记述,乍逢之顶被划归耶和华管辖。今天,在赞美诗第29节和其他一些文本中,我们还能读到当年的先民们是如何匍匐在新主人的脚下盛赞他的威仪和荣耀的──

神的众子啊,

你们要将荣耀,归给耶和华!归给耶和华!

要将耶和华的名所当得的荣耀归给他,

以圣洁的妆饰敬拜耶和华。

耶和华的声音在水上,

荣耀的神打雷,耶和华打雷在大水之上。

耶和华的声音大有能力,耶和华的声音满有威严。

耶和华的声音震破香柏树(雪松)。

耶和华震碎黎巴嫩的香柏树(雪松)。

他也使之跳跃如牛犊,使黎巴嫩和西奈跳跃如野牛犊。

耶和华的声音使火焰分岔……

凡在他殿中的,都称说他的荣耀。

和早期的迦南-乌加列文本中的巴尔一样,后来的希伯来人的神也是“云骑士”。先知以赛亚就曾亲眼看见他的上帝在南方的天空中向埃及方向飞去,“敏捷地驾着云,他会降临到埃及,埃及的众神都会在他面前感到害怕。”不仅如此,以赛亚还称自己看见过上帝本人以及那些长着翅膀的天使:

在国王乌西雅(Uzziah)统治期间,我看见上帝坐在他的很高的凸起的御座上。御座的升降机把大屋填满了,给升降

机点火的天使全都在上面,他们每人都长有六只翅膀……在火光和巨大的声响中整个屋子都在颤动,屋子里充满了烟雾。

由于塞琉古(Seleucus)王朝禁止希伯来人公开礼拜他们的上帝,因此,那个时期他们对耶和华的敬奉都留在了当年的雕塑和图章上。不过,更早一些时候出现的有关耶和华的形像却是迦南人给我们留下的。就像希伯来人了解巴尔一样,迦南人显然也非常了解耶华。一枚公元前4世纪迦南人制作的硬币十分形象地向我们说明了这一点:在这枚硬币的正中,一个长着长胡子的神坐在一个翼状的宝座上,最重要的是,硬币上十分清楚地雕刻着一个单词──Yahu(“Yahweh”耶和华,见图89)。 

在古代近东地区的所有传说中,对神的界定有一条通行的法则──他或她必须有权飞越乍逢之顶。显然,这毫无疑问是巴尔所希望的。但是在库塔尔-哈西斯于乍逢之顶的神奇杰作完工7年之后,巴尔遇到了他有生以来最强劲的对手──莫特,南部地区和地下世界的统治者。这次双方所争夺的势力范围已远远超出乍逢之顶,他们关注的是“整个世界的统治权”。

根据一些陶板上的叙述,莫特获得的情报表明,已经对乍逢之顶拥有绝对统治权的巴尔正在筹划一次更为诡秘的重大行动,他正秘密地“在地球和天堂游说”,并试图向别的行星传递某种信息。对巴尔而言,这样的话语权对天庭众神的权力制约与平衡来说,显然是一种僭越。当莫特要求知晓在乍逢之顶究竟正在发生什么时,巴尔派出的信使给他带去的显然是和平的信息。“谁需要战争?”他问道,让我们“把和平和友善洒向地球吧。”但莫特明确表示,为了弄清真相以“解除误会”,他有必要亲自去一趟乍劳之顶。此时的巴尔已十分清楚,要想阻止莫特成行,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到对方那里跑一趟。当然,深入虎所承担的巨大风险他肯定也心知肚明。不过,他最终仍然决定到莫特“在地球深处的居所”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对巴尔来说,独闯龙潭的真正目的永远都是清晰而明确的,那就是打败莫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需要意志坚定的阿娜特的帮助。当他出发的时候,他派出的密使正在赶往阿娜特居所的途中。他要求密使向阿娜特复述自己的原话:

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一个需要悄悄说给你听的消息:

有一个机械装置会说话,

一个会悄声说话的石头。

人听不懂它发出的信息,

人类也不能理解。

第八章:云骑士

必须予以说明的是,“石头”这个单词无论是在古西伯来语还是乌加列语中,都包含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意思,那就是“开采出来的物体”。更准确地说,它的含义包括矿石和金属。阿娜特马上就明白了巴尔的意思:在巴尔治下的乍逢之顶,有一种神奇的“机械装置”能够发出“人类也不能理解”的秘密信息!

这个“壮丽的石头”在两个密使一字不漏的陈述中得到了进一步的描述:

它可以让天堂和地球交流,

可以让海洋和行星交流。

它是一个壮丽的石头,

它还不为天堂所知。

让我们把它放置在洞中,

放置在高高的乍逢之顶。

为什么巴尔惧怕莫特的造访?答案就在这里──巴尔显然是在“天堂”(母星球的权力中枢)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正在或已经完成了一个秘密的通讯中心的建设。通过这个高度机密的通讯中心,他不仅能对分散在地球上的各个“着陆区”,也能对在地球上空穿梭往返的飞行器,甚至能对宇航母舰的所有通讯联络进行监控。要想取得对整个地球的统治权,这一步无疑至关重要。但这样做的结果,却显然冒犯了莫特的权威,因为根据众神的约定,“地球之眼”就位于莫特的领地

在弄清巴尔的真实想法后,阿娜特决定一如既往地帮助自己的情人。她向两个神情焦急的密使保证,她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莫特那里去,“你们很慢,但我很快”,她向他俩说道:

我会深入那个遥远的地方,

那个深陷在地下的众神的儿子们的居所。

地球之眼的下面有两个出口,

它们通向三条宽阔的地道。

但是,当阿娜特赶到莫特的地宫之后却始终找不到巴尔。最终她以武力胁迫的方式让莫特说出了真相:两位天神进行了一场撼天动地的生死格斗,或许是因客场作战不熟机关暗道, “巴尔倒下了!”听到这里,狂怒的阿娜特“用一把利剑杀死了莫特”,然后在“众神的火炬”夏佩西的帮助下,把巴尔的体“飘回”到了乍逢之顶的一个洞中。

很快,两个女神就把“魔法之神”夏塔克忒──那个能“除去所有疾病的女神”请到了乍逢之顶,像透特救活被蛇咬“死”的何璐斯一样,巴尔也被那个“几乎通所有魔法” 的女神救活了。不过,复活后的巴尔是否重新回到了地球我们并不清楚。也许和奥西里斯一样,他的复活只是在天堂中的一次重生。

天神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乍逢之顶完成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今天的我们已经不可能彻底弄清楚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自有记录的人类历史开始,我们的祖先就已经知道了“着陆区”的存在。不仅如此,他们对那些秘境的基本特甚至也有一定程度的认识和了解。

从吉尔伽美什探寻那座遍布雪松的大山开始,我们就已经知道这一次的旅程完全不同往常。当他穿过茂密的森林终于抵达“大山的深处”时,他找到了那个“用语言发出命令的秘室”。在这之后,“阿努纳奇的秘密居所”被他“打开了”。我们只需稍微进行一下联想,就不难发现吉尔伽美什找到的那个“密室”──别忘了它是“用语言发出命令”的──和巴尔在乍逢之顶的“机械装置”异曲同工,因为后者建造的这套装置最重要的功能就是“会悄声说话”!其实,《吉尔伽美什史诗》早已向我们揭开了这个惊人的秘密:

他看到了那个秘密的东西,

他知道了不为人类所知的秘密……

今天我们已经知道,这个事件大约发生在公元前的第三个千年纪元──准确地说,是在公元前2900年。

将众神和人类联系在一起的另一个文本讲述的是达尔的故事,我们已经知道,和《圣经》中的亚伯拉罕一样,达尔的苦楚也是老而无子。文本没有告诉我们故事发生的确切时间,但容则和亚伯拉罕雷同──他居住的地方也和加低斯很近,故事中的主角要么本身就是天神,要么后来成了神,或者成了天使(神的密使)。如果我们读到的果真是同一个故事的两个不同的版本,那我们就有了另一个日戳:公元前第二个千年的开始。

第八章:云骑士

天神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乍逢之顶完成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今天的我们已经不可能彻底弄清楚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自有记录的人类历史开始,我们的祖先就已经知道了“着陆区”的存在。不仅如此,他们对那些秘境的基本特甚至也有一定程度的认识和了解。

从吉尔伽美什探寻那座遍布雪松的大山开始,我们就已经知道这一次的旅程完全不同往常。当他穿过茂密的森林终于抵达“大山的深处”时,他找到了那个“用语言发出命令的秘室”。在这之后,“阿努纳奇的秘密居所”被他“打开了”。我们只需稍微进行一下联想,就不难发现吉尔伽美什找到的那个“密室”──别忘了它是“用语言发出命令”的──和巴尔在乍逢之顶的“机械装置”异曲同工,因为后者建造的这套装置最重要的功能就是“会悄声说话”!其实,《吉尔伽美什史诗》早已向我们揭开了这个惊人的秘密:

他看到了那个秘密的东西,

他知道了不为人类所知的秘密……

今天我们已经知道,这个事件大约发生在公元前的第三个千年纪元──准确地说,是在公元前2900年。

将众神和人类联系在一起的另一个文本讲述的是达尔的故事,我们已经知道,和《圣经》中的亚伯拉罕一样,达尔的苦楚也是老而无子。文本没有告诉我们故事发生的确切时间,但容则和亚伯拉罕雷同──他居住的地方也和加低斯很近,故事中的主角要么本身就是天神,要么后来成了神,或者成了天使(神的密使)。如果我们读到的果真是同一个故事的两个不同的版本,那我们就有了另一个日戳:公元前第二个千年的开始。

其实,直到公元前的第一个千年纪元,乍逢都还存在于当时人类的视界中。先知以赛亚(公元前8世纪)谴责亚述入侵者犹地亚和西拿基立的强暴,就是因为他们将战车开到了“山的高处,到了乍逢的顶峰”,这种行为显然冒犯了上帝。先知十分严肃地告诉西拿基立,那是一个古老而神圣的地方。不仅如此,他还向入侵者传达了上帝的警告:

难道你不明白吗?

我很久以前就把它建了起来,

我创造它的年代是那么古老。

一个巴比伦的国王因为冒犯天威则遭到了另一位先知的谴责,因为他为了神化自己竟企图登上乍逢的顶峰:

噢,你是一颗晨星,是黎明的儿子,

怎么却从天上掉了下来,

落在地面。

你在你心里说:

“我要升到天上去,

把我的王位移到伊尔的星球上去,

我要在乍逢之顶众神议事的地方,

站在凸起的平台上,

成为最强大的君王!”

但是,

你的世界只在地上,

还有那些掩藏在地下的深坑。

在此,文本不仅再一次证实了“那个地方”的存在,而且告诉我们,只要能够“站在”那个“凸起的平台上”,即使是一个凡人,也可以“成为最强大的君王”──换句话说,他将加入众神的俱乐部。我们从《圣经》以及其他的一些古代文本中得知,这种凤凰涅槃的嬗变几乎都是借助一种能飞的“石头”(机械装置)而实现的。在公元前6世纪,先知以西结对提尔国王的谴责,就是因为在被允许借助“移动的石头”到达乍逢之顶后──从此,这位国王向天下宣示“我成为了一个神”──他的心就逐渐变得傲慢起来。

出现在比布鲁斯──《圣经》中的迦巴勒(Gebal)──发现的那枚硬币上的奇异建筑,极有可能就是库塔尔-哈西斯在乍逢之顶为巴尔建造的那座神奇的宫殿(见图90)。画面中的房子建立在一座台基上,房子的四周都是高墙,顶部则交叉架构着许多能承受很大重量的支撑梁。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倾斜着建在“凸起的平台”上的“漏斗状的窗户”,因为“透过”这扇窗户,谁都能看见那个圆锥形的物体(想想今天的火箭或导弹的顶端)。据说,这就是那个能“移动的石头”──众神的天室。其实,在古代近东的很多文本中,我们都能找到对它的文字描述甚至图案刻划。

这就是远古的先民们给我们留下的证据。早在数千年之前,近东地区的古代民族就知道在那座遍布雪松的大山深处有一个为“移动的石头”而建造的大型平台,平台和 “大房子”相连,“大房子”里面藏匿着一个“会悄声说话”“用语言发出命令的”神秘装置。

如果我们对这些古代文本的解读和认知没有发生重大错误的话,那么,那座宏伟而又神秘的建筑会自行消失吗?

第八章:云骑士

必须予以说明的是,“石头”这个单词无论是在古西伯来语还是乌加列语中,都包含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意思,那就是“开采出来的物体”。更准确地说,它的含义包括矿石和金属。阿娜特马上就明白了巴尔的意思:在巴尔治下的乍逢之顶,有一种神奇的“机械装置”能够发出“人类也不能理解”的秘密信息!

这个“壮丽的石头”在两个密使一字不漏的陈述中得到了进一步的描述:

它可以让天堂和地球交流,

可以让海洋和行星交流。

它是一个壮丽的石头,

它还不为天堂所知。

让我们把它放置在洞中,

放置在高高的乍逢之顶。

为什么巴尔惧怕莫特的造访?答案就在这里──巴尔显然是在“天堂”(母星球的权力中枢)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正在或已经完成了一个秘密的通讯中心的建设。通过这个高度机密的通讯中心,他不仅能对分散在地球上的各个“着陆区”,也能对在地球上空穿梭往返的飞行器,甚至能对宇航母舰的所有通讯联络进行监控。要想取得对整个地球的统治权,这一步无疑至关重要。但这样做的结果,却显然冒犯了莫特的权威,因为根据众神的约定,“地球之眼”就位于莫特的领地

在弄清巴尔的真实想法后,阿娜特决定一如既往地帮助自己的情人。她向两个神情焦急的密使保证,她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莫特那里去,“你们很慢,但我很快”,她向他俩说道:

我会深入那个遥远的地方,

那个深陷在地下的众神的儿子们的居所。

地球之眼的下面有两个出口,

它们通向三条宽阔的地道。

但是,当阿娜特赶到莫特的地宫之后却始终找不到巴尔。最终她以武力胁迫的方式让莫特说出了真相:两位天神进行了一场撼天动地的生死格斗,或许是因客场作战不熟机关暗道, “巴尔倒下了!”听到这里,狂怒的阿娜特“用一把利剑杀死了莫特”,然后在“众神的火炬”夏佩西的帮助下,把巴尔的体“飘回”到了乍逢之顶的一个洞中。

很快,两个女神就把“魔法之神”夏塔克忒──那个能“除去所有疾病的女神”请到了乍逢之顶,像透特救活被蛇咬“死”的何璐斯一样,巴尔也被那个“几乎通所有魔法” 的女神救活了。不过,复活后的巴尔是否重新回到了地球我们并不清楚。也许和奥西里斯一样,他的复活只是在天堂中的一次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