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儿子的情书(一)

作者/南京安娜

儿子(别说我肉麻),自从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就与你结下了这生生世世的、最最亲密的、不离不弃情缘。这份情也许你还不是太懂,这份情也许你还不很在意,这份情也许你还体会不到......

很长时间了,我一直想向你说点什么。我想告诉你育你的不易;我想告诉你你成长的点点滴滴;我还想告诉你是如何的你........

从今天开始,我将给你写一封情书。这情书可能会很长,也可能会很啰嗦。但这都是我用一个母亲的深情和切身感受一点点写下来的。

这封情书可能我会写得很久,因为你毕竟已经26岁了。26年的母子之情,九千多个日日夜夜,我经厉了你从育到出生再到成长的全过程。这个过程我很幸福,这个过程我也很辛苦。

26年来你我一路相伴,26年来你我一路风雨。路的那头是一个幼小的孩子和一个青春美丽的,路的这头是一个帅小伙子和一个年过半白的即将老去的母亲......

好在这样的情书我是不准备再写第二封了。我就这样慢慢的、一天一天的写给你吧。

一 十月怀胎

27年前的那个冬天。你悄悄的来了。你的到来,让我极度的不适应。恶心呕吐,翻江倒海,日益严重。医生也说象我这样强烈的妊娠反应是不多见的。于是,我去了医院,我让医生帮我拿掉这个孩子。一向自称“从不闹胃病”的我已经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

躺在手术台上,我静静的等着穿白大褂的医生来为我手术。耳边不时的听到医生将刀剪从手术包里拿出来时发出的清脆的响声。突然,我想到这个属于我的孩子即将就这样在那些刀剪的无情切割中离我而去,我还想到单位的一位上年纪的同事说过的“反应越厉害孩子越聪明”的话。我又坐起来了。我对医生说,对不起,手术我不做了,我要回家。

我们母子之间的深深情缘就这样不离不弃的开始了。

说实话,你真的很讨厌。十月怀胎,你让我吃够了肠胃不好的苦头。我每天都恶心呕吐,整整9个月啊,一直到你出生,我没有一天不吐的。

1980年7月7日,是你出生的日子。那天一大早,我就感觉不对劲了。家人把我送进军区总医院住下来。在产房里,我跟其他几个人一样,忍受着阵阵的疼痛,在等待着你的到来。可你就是不急不忙的,直到傍晚才哭着闹着来到了这个属于你的美丽世界。那时正好是晚上7点整。

别的产妇在生完孩子后都沉沉的睡去了。而我却整整一个晚上也没有睡着。我一直都十分的兴奋。我总在想自己怎么就做了了?我还想这个孩子怎么那么小(可能是我一直吐的原因,你生下来只有5斤4两重)?再加上身体的疼痛,我就这样一夜到天亮……

二 你好难带

你很幸运,为你准备了最优质的天然食品,且非常充足。但你很调皮,每次吃你都是吃几口就睡着了,当要把你放下来时你却又吃了起来。最烦人的是,你每次都吃不完,害得天天胀受。还有更另我不安的时每次你吃时都会拉稀,去看了医生,医生说这是有火气。但我再怎么注意饮食你还是如此。没有办法就只好每次喂时在你的小屁屁下边放一个小盆子以免去你爸爸洗尿布之劳苦。

你满月了,爸爸带着你乘火车离开南京回西安。在火车上,你欺负爸爸没有了的帮助,使足了劲儿的哭。不吃,水不喝。晃也不行,颠也不行。谁抱都不行,就闭着眼睛哭哭哭……..

实在没有办法了,抱着你也哭了起来。旁边的人看了都劝我别着急,爸爸也无奈的看着我。他虽说很能干,但这次他也没有办法了。

回到咱们的小家,看到了我去南京之后爸爸自己动手为你做的一张小床。虽说和现在的儿童床不能比,但我觉得它非常的漂亮。

结束了旅途的疲劳,看着你这个一点点小的、鲜活的生命,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渐渐的学会了独自带你。

要去上班了,就给你吃饱后把你放在小床上,在你身边放一个小录音机,打开音乐。等过一会儿回来看你时,你已经睡着了(这可能也是你后来喜欢音乐和唱歌很好的原因吧)。

最可恨的是你晚上不让我睡觉。这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体验。你每次吃的很少,但隔不了多久就又要吃。为了让你那给领导开小车的爸爸晚上不要太劳累,我一个人承担了夜里要为你做的所有的事。开始还能承受得了,后来我就吃不消了。你一次次的麻烦我,一会要吃了,一会又尿了,一会又哭了,不知道要干吗。我被你搞得整夜不能睡觉,简直要发疯了。终于有一天我在上班时晕了过去……

三 “我一半岁”

“我一半岁”这话是你说的。那年,你一岁半了,咱们从在单位借用的一间小屋里正式搬到了家属院去住。这还是通过了一点关系好不容易得到的正式住房。那是一套房子中的一间,另两间是一个姓王的一家五口住的。咱们两家合用一个厨房和卫生间。咱们搬过去后,那个王伯伯很喜欢你。有一天,王伯伯问你:“鹏鹏,你几岁啦?”你想了想说:“我一半岁。”我和爸爸在旁边听了都笑了起来。

在你一岁两个月时,又带你回南京去把断了。你从小就是除了什么都不吃。每次心为你做的各种各样的饭你都一口不吃,甚至连水都不怎么喝。不管是饿了还是渴了都钻到的怀里吃。所以你跟其他的孩子比起来一直显得又瘦又小。给你断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一连三天,你都又哭又闹,什么都不肯吃。三天后,你才开始吃牛和稀饭了。那三天,看着你哭都心疼死了。但说要断就得下决心,我也只好看着你哭,硬着心肠不理你。

后,你还是不好好吃饭。为了让你吃好饭,我真是伤透了脑筋。每顿饭都要挖空心思想好了去做。做好了还要满院子追着你喂。

在你两岁的时候,有一天吃饭,我端着一个搪瓷的小碗在给你喂饭,你又不好好吃。我一生气就把碗往地上一扔,说:“不吃算啦,烦死啦!”结果没有想到那个小碗刚好砸在你的大脚指头上。你当时疼的抱住自己的脚使劲的哭。我一看也吓坏了。嘴里还说:“谁让你不好好吃饭?”你哭着说:“那你也不能砸我啊!”过了一会儿,你的脚指甲就紫了,路也不能走了。再后来你的那个脚指甲就脱落了。这件事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不能饶恕的过错。从砸了你那天开始,我就象神经病一样,时不时脑子里就会想起你当时抱着小脚丫哭的情景。一直过了半年,我都没有缓过来。这件事,一辈子都记得。真的对不起你啊,都怪不小心!

四 在托儿所

差不多在你几个月的时候,就把你送到单位的拖托儿所去了。托儿所里有四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另外三个都是能吃能睡的,就是你,吃不好好吃,睡也不好好睡。当时的托儿所阿姨说你们是四害,还分别给你们每人一个“雅”号:唯一的女孩赵楠,长得个头最大,是苍蝇;单鹏个子小且好动,是跳蚤;张飞整天脏兮兮的,是臭虫;你呢,因为喜欢哼哼唧唧声音又细又小,就成了蚊子。

在托儿所,最让心疼的就是就是阿姨让你们坐那个杠屁屁的小椅子。那时你们还小,阿姨怕你们尿子又不可能老把你们尿尿,就让你们坐在那种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圆洞的小椅子上,这样你们就可以把大小便直接拉到底下的便盆里,等家长来喂时再由家长自己去倒掉。

我记得你第一次坐那个小椅子后,抱你时发现你的小屁屁给杠出一圈深深的红印子。本来你就瘦小,没有什么肉,好久红印子都消不掉。没有办法,就去跟托儿所阿姨交涉,让阿姨不要再给你坐这种小椅子。阿姨不答应,说人家孩子都是这样坐的。我就只好从家里带了小棉垫子去给你垫在小屁屁底下,并跟阿姨说好,尿了拉了都不要阿姨管。这样你的小屁屁才不再吃那个苦了。

五 你很调皮

在三岁以前,你一直都是个很乖的孩子。不论在家还是在幼儿园,你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小可怜样子。而且你很“识相”,不管谁带你,你都特别听话,一点也不闹。记得在你不到两岁的时候,要参加职称考试,就把你送回姥姥家去住了几天。那些天心里特别惦记你,怕你在姥姥家会很闹人,所以一考完试就立即往家赶。

没想到的是,当我满头大汗的赶到家时,你在姥姥家玩得好得很。姥姥告诉我说,从我走了后你就哭了一小会儿就不再哭了,而且特别的乖。姥姥还说她经常听不懂你说的话,如你总给她唱“打鸡鸡呀你歪歪”,她一直没有搞清楚你唱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有一天你跟姥姥说“袄袄,我要一白五”,她倒是听懂了,原来你是要吃排骨(^_^)。

关于“打鸡鸡呀你歪歪”我也是闹不明白你唱的是什么。回去后问了幼儿园阿姨才知道,原来你唱的是阿姨教的儿歌中的一句“大姐姐呀你快来”!我知道后差点没笑死!你小时候的口齿就是这样不清楚。我一点都没有夸张。没有想到的是你长大后口齿特别的伶俐,尤其是在与爸爸的意见不同试图说服我们的时候,还有不同意给你买什么东西你跟我狡辩的时候(笑)。

但从三岁以后,你就象换了个人一样。记得那时电视里播放《霍元甲》和《西游记》,你每天都要很认真的看。看完后就在床上学打拳,嘴里还唱着“昏睡百年......”要不你就是在脑袋上套个用硬纸壳给你做的“猴脸”,手上拿个小棍子学孙猴子。那时你的偶象就是六小灵童章金莱。

在小朋友中间,你也不总当受气包了。你学会了跟别人打架,还会去别的小朋友的那去告人家的状。

幼儿园阿姨也开始来向告状了,说你在幼儿园学会欺负别的小朋友了。人家赵楠比你大几天,个子也比你大,你能把人家搞哭了。还有,阿姨说她给小朋友讲课时你不但不好好听,竟然还跑到讲台上去做猴脸,逗得小朋友都不好好听课了。

5岁那年,爸爸从南京给你买了个小自行车。买来时旁边带着两个小轮子。但你只玩了一天,就让爸爸把两个小轮子下掉了。下掉后,你就自己学着骑小自行车,我在旁边看着你。只见你骑着骑着就摔一跤,都破了。可你一点不哭,爬起来又骑上去。就两个小时的样子,你就骑的很好了。后来,院子其码有十几个小朋友用这个小车子学会了骑自行车。

还有一次,是在暑假期间。你小姨到咱们家来。我和她一起回家时,一进家属院就看见你骑着一辆大三轮车,车上还带着一帮子小朋友。那车那么大,你掏着骑,小小的身子,真象个小猴子一样。你小姨笑得都弯下了腰,嘴里直说“鹏鹏怎么现在这么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