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毛病
■吴馥萍
华厦证券在黄石大道颐一陽一路口，这地方交通挺方便，而且又是人口集中的地区，炒股的怕有好几万人吧。炒股的人分好几等，有单间的，有小股室的，有大股室的，单间的，一个人一台电脑，小户室几个人几台电脑。大户室的，是看大屏幕，几十百把人一共一着看，有人站着看，有人坐着看，位子只有那么多，于是，就有人早点来占位置。老田一爱一占位子，他一个，还要跟别人占一个。
老田一爱一坐第3排，第3个位置，那地方好看大屏幕，正面，也用不着抬头，视线正好。他不知道有几个下岗的女工也看中了他占的位子。其实占位子，也没什么。哪个早来了就先坐，后来就没有坐，站着看。先来后到。可时间一长，有的人就约定俗成，说这个位子是老吴的，那个位子是大张的，老田那个位子不是他先坐的，是钢厂下岗女工老胡的。
老田头天坐了那个位子，老胡说是她的。老田就让给她了。第二天，别人坐了那个位子，老胡叫别人让，别人不让。老田第三天就占了那个位子，老胡叫他让，老田也不让，他说，人家不让我也不让。老胡气不过就坐在老田的后面。
老田不知道老胡坐在他后面，以前老田总是端正坐着，老胡稍歪一点就能看到，自从老田和老胡吵了以后，老田就歪着脑袋，老往左，老胡就只好往左。那一次，老胡忍不住了就说，你是不是有一毛一病，头老是歪着？！老田一听就火来了，怕是你有一毛一病，头是我的，我愿意正就正，愿意歪就歪。你管得着。俩人一大吵了一顿，都红了脸。
老胡说，她本来是开玩笑的。不是成心跟老田吵的，没有想到老田那么较劲。老胡笑着说，你歪就往两边歪，干嘛，老是往左边歪，老往一边歪，不是有病是什么？三个女人一台戏。大李说，田老，你怕真是有一毛一病，你看看你的头，一看大屏幕头就歪了。老吴说，老田，你看你脸一色一，没有以前好了，黄黄的，怕真是有一毛一病吧。
不说不要紧，老田真被几个女人看出了一毛一病。老田回家后，总感到头不舒服，他不知不觉地就往左边歪了。他感到头好重好重，不像是他的头，往左边歪一点，就舒服些。第二天，那些女股民又劝他去医院检查检查，老田还把她们骂了顿，抢位子，也不至于骂他有病吧。回到家，头上一毛一病就狠了，上股市，一毛一病就好一些。老田心想，真的让那些女股民骂出了一毛一病。
老田不得不去市中心医院检查，一检查真的把他吓了一大跳，他的大脑有一个瘤压迫了神经，导致鼻癌。医生说，幸亏发现得快，还是早期，要是发现晚了，就没救了。
老田就住院治疗，但他心里老是想着那些女股民，不是她们骂他，他可能就没命了。老田想着她们，一化疗完成他就去股市，他那个位子没人坐。开始，老田没有在意，以为别人不想坐那位子。后来，他才知道，是那几个下岗女工帮他占位子，有人坐下去，老胡就说，这是老田的位子，他看病去了，一会儿就来……老田听到这里，眼泪就流一出来了。现在他的病完全好了。他说，要不是股市，要不是那些股民朋友，他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