陔麦伦·宰曼谈小娘子的来历

尔补顿·拉候曼待前来欢迎陔麦伦·宰曼的亲戚朋友都走了,才有工夫坐下来跟儿子谈心,问道:“儿啊,你带来的那个使女是怎么回事?你花多少钱买她的?”

“父亲,她不是使女;老实说,我原是为寻找她才出去旅行的呢。”

尔补顿·拉候曼把尔彼督的老婆和女仆一起关在楼房里,剀切地对她说:“现在我把你和你的女仆关在这里,等有主顾,我好出卖你们;假使你不服从命令,我就宰掉你,因为你跟你的女仆是狼狈为的,都不是好东西。”于是他指派一个黑女仆照管她们,送茶饭给她们吃喝,并嘱咐夫人:“你给我好生监视她们,除女仆送茶饭给她们吃喝外,谁也不许上楼。”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父亲,事情既然如此,我不娶她也就是了。”

“她就是那个苦行者在我们家过夜时所谈的那个女郎呀。从那时起我一直忘不了她,老是希望和她见一面。当时我一再恳求你老人家准我出远门,那也是为了追求她的缘故。我为她不辞千里跋涉,甚至于中途遇匪,财货被劫,随从被杀,最后只剩我一个人孤单寂寞地流到巴士拉……”他把前后的经历详细叙述一遍。

“儿啊!经过那许多折磨之后,你跟她结过婚了?”

“假使你老人家同意,我就娶她;否则,我就不了。”

“你要是真的娶她,那我今生来世都跟你断绝关系,这一辈子我都怨恨你。那个女人对自己的丈夫干过那样不要脸的勾当,你怎么好娶她做妻子呢?告诉你:她会使用勾引你整她丈夫的那种手腕,勾引别人来整你呢。她是一个昧家伙,昧的人是靠不住的。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恼你。你若听从我,我替你物一个聪明、廉洁、美丽的良家千金小姐,不惜花掉全部财产,热热闹闹地给你办喜事,我会因你的美满婚姻而夸耀、自豪呢。我们宁肯让人说:某人娶了某家的千金小姐,总比他们说:某人娶一个来路不明的黄丫头光彩嘛。”老头喋喋不休地举出诗书、谚语、笑话中的嘉言懿行来规劝儿子,教他放弃原来的念头。

“你真是我的好儿子!”老头痛吻陔麦伦·宰曼的前额,“儿啊,指你的生命起誓,我非给你娶个无比美丽的妻子不可。”

“你真打算娶她吗?”

“不,还没有结婚;不过我是答应要娶她为妻的。”

从此尔彼督的老婆和她的女仆被禁闭在楼房里,与世隔绝,终日伤心哭泣,十分懊悔当初不该愚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