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快乐的日子

过了长江;在通往上海的沿途里,名城颇多:南京、镇江、丹阳、常州、无锡、苏州……这些历史名城一座胜一座。繁多的古迹如仙女散落了明珠,飘飘扬扬地落在了这片富饶的鱼米之乡,点缀了这些城市。曾有段时间,我如根丝线般被急驰的火车牵着,在这几座城市里穿来穿去。片刻的停留不足以了解一座城市,城市就像是一本永远写不完的书,勤劳的人民不断地推陈出新,不断地完善这本书,续写得年代久了,这本书也就也越来越厚,需要久读。在这几本书里,我最钟爱的是——无锡。

随团旅游走马观花地去看这座城市,玩得不尽兴,当然也体会不出它的媚力所在。如若能静居其中似喝工夫茶般,慢慢地去品味,就能感觉到,这座城市那份闲适、幽雅、浪漫,人生活在其中好似神仙般悠闲自在。

在无锡那段日子我也好似衣食无忧的那段快乐的日子闲人,经常在午后傍晚时分,骑着自行车沿着环城的解放大道漫行到南禅寺。无锡人也好玩些虫儿,南禅寺那里有个虫儿市场,这里有蟋蟀、蝈蝈、三叫驴子等还有一些叫不上名来的小昆虫儿。吱哩……吱哩……吱哩是大肚子蝈蝈的声音,略带凄婉,唱出了秋的空寂。三叫驴子都被摆放在玻璃罩着的木格格里,它们都睁着小圆眼睛,闪着黄金般耀眼的光泽。这些实则是害虫的家伙们其价不蜚,如若哪位也有闲工夫,去逮它几只卖给店家,也能赚点零花钱。能有这种闲散情趣的城市,为数不多,我只知道:苏州、杭州、扬州等历史悠久的名城有,因这些城市过去富商云集,只有吃穿不愁的人才能有此闲情。我对虫儿没研究,只是有颗童心,对任何与玩耍有关的娱乐性用品都感兴趣。这种兴趣可能是受癫和尚济公的影响,走到哪玩到哪,一切随心。

出得寺院,沿北行便拐到了运河旁的南长街,这是一条紧邻运河的老街。此时午后的斜阳正耀射在这片江南特色民居的房瓦上,如贴了层绚丽的紫金辉煌里透着温馨。江南的房屋都是白墙黑瓦,因雨水充沛,瓦棱上和墙壁上长满了霉苔,显现出厚重的历史沧桑感。沿途经过的街巷也寂静得似乎也在享受着,秋日的闲暇。在经过一个卖旧书的地摊前,见也无人观看,卖者懒散地靠着树似睡非睡地,那微微上挑的嘴角流露出了内心的惬意。

无锡是不缺水的,它城里城外都有运河灌通于区间,若是倒退它几十年,水运通融的年代这里的景象也不知该有多热闹呢!运河上桥很多,有木制的、水泥砌的还有用铁管焊接的,总归是因河不甚宽阔怎么修都是好的。 也有修得及讲究的桥。在紧挨着清明桥的附近,运河的一条分枝上看到一座桥:桥为多孔拱桥,因其不宽,拱间的支撑也很轻巧。整个桥身由清灰色的砖块垒成,砖块摆放得很讲究,看来是下了番工夫的,若考证一下,它必是出自名师之手。白天这座桥上有江南女子打着鲜艳的花伞,轻摇着曼妙的身姿,风姿绰约地走过。那时会想起卞之琳那首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夜晚如若再衬着月色,最好在月圆之时前来赏看,定然会令人留恋不舍地。

无锡人吃早饭也是很有特色,传统的早餐就是以面条为主。干拌面、葱油面、雪菜面、大排面,同样是面条但各地的作法却不同。无锡人煮面条是将面条放入水滚开的锅里,面条沉入锅底后刚见浮上来就捞入事先盛有开水的碗中,然后拌入调料和事先备好的葱油、雪菜等,一碗南江南特色的面条就做好了。我这初来无锡的北方人,不了解当地人的习惯,往往嫌面条没煮熟,错怪了店家,后来渐也吃惯了这半生不熟的地方特色。

如若有兴趣,在华灯笼罩,夜色斑斓时去市区的公园中蹓达蹓达。园内的假山、树丛、亭台、回廊,沉寂在秋的萧瑟里。不远处氤氲的灯光下,凄凄切切的乐曲传来。灯下,有一群人围坐在那里。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一中年妇女在吟唱着锡剧曲调。我在稍远处,静靠在长廊下的石阶上欣赏,却并不想听懂那唱词儿,只去享受那悦耳动听的语调并随着它遐想。我对戏剧更是没研究,越剧、评弹、锡剧在我脑袋里混做一团,一会是追鱼中王文娟凄美的画面,一会又是珍珠塔中粉色背景衬托下的江南秀色,那种舒坦的惬意,只有亲临才能领略。

县前街是条老街,在这条路上有一个店面正在装修。但见得那房子被装饰了个,用淡粉色的塑料制成的雨棚,错落有致,样式好似数位江南女子手中抖动的绸缎扇,舞出雨后的彩虹,真是别有创意,令人心况神怡。

无锡的女孩秀丽出众,更以着粉色艳装为特色,是乎于其与世无争,追求小家富足的生活方式有关。街市上经销的服装与内地同出一个批发市场,可上市的品种却大不相同。江南自古以来就富裕,男善手艺,女精于刺绣,这里原是国家计划经济时轻纺印染行业的重要产地。这里还设有知名的无锡纺织轻工学院现今叫江南大学。看来这江南人那份独到的审美情趣,不是靠后天的培养。

这座城市就是这么的闲适,令我喜爱:她既有都市的繁荣又有休闲娱乐的好去处。烦闷时,去太湖边上,静躺在柳阴下的草坪,看那缓缓漫动的波儿如扬琴弹奏出的韵律,疏缓着你的心绪。你可以想象着阿炳在这天水合一之间,拉奏出无锡的绝响---二泉映月,夕照的霞光融合着醉人的曲子,带着他的眷念亲吻着湖面,当然也不会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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