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开秋日的乡土

乡途杳杳,纵横起荡开的秋,捧起乡土的魂,那是绵远的诗。

秋日迟迟,卉木萋萋,行道树开始静静地繁密,荡开树叶缝隙间积起的微凉,质朴地颤动着秋日的乡土,指引着通往乡土深处的纷呈世界。

经过几排飘着炊烟的屋子,便被大片的田野包围。那里是稻田与桑树映衬的秋的刺绣,密密的针脚里泻出了青黄相间的秀气与充实。我虔诚地数着每一个浸入稻田的身影,注视着伸向远处的深深的田埂,那些清一色的模糊的农人,缀满了已经泛黄的穗尖,坚守着乡村的心。

田野是一望无际的,鱼塘是婉转的眸,欣然拥着熟识的风,桑叶在朵朵阳光的煽动下翕和,再过一个岔路口,就到老家了,弥久不散的炊烟,平复了交织的迷茫和喜悦,只留下萦绕于思绪的平静。正如渺远处浅蓝的天空,亦如荡开在乡土的秋。

我驻足于此,许久不曾移眸。

我不认识她。

而她安详的睡在枝头,点点殷红绣在褐色的枝梢,嫩黄的蕊微微侧首,脉脉地将心事展露,花瓣的边缘悄然向外翻卷些许,如浪柔软,愈靠近花蕊,愈是浓烈的红。色如蔻丹,灼灼其华,将沉寂许久的念想娓娓道来。画檐蛛网,风滚枝梢,飘零若飞絮。

就在这回眸一瞬,她便翩跹落入心湖,黛尖低,桃萼破,椅风含露,微笑轻颦,我亦含笑回望于她,送望眼,唇启微吟,记忆流转,凝思的那一刹那,忽的传来一声笑,如同土层檐上的风铃,如卵击石般的清亮,裹挟着秋日独有的爽然气息。那大概是个年纪尚幼的小姑娘罢,肉嘟嘟的双颊漾着红晕,新长的门牙只如米粒般大小,一面笑着,一面跑着,清脆的笑声和欢愉的脚步交织,轻扣心扉。

我来看此花时,彼此落入彼此眸中,此去经年,而今有幸恰逢花开,她们依然倚风含露,轻颦微笑。由清晨绽入下一个夜明,柔缓却恒久地诉说着属于自己的花语。

清逸的花香和绵长的呼吸,宁静从我的心间升腾,安抚着烦躁而疲惫的神经。

分秒的流逝中,都藏匿着成长的足音。故土的一花一木,都牵动着我的回忆。

这里是荡开秋日的乡土,承载着洗尽铅华的美丽,是我生命的诗意栖居的地方。

魂归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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