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丽影

竹以儒雅之风,走进中国山水,历来为文人墨客所渲染。提起泰山之雄、华岳之险、峨嵋之秀、黄山之奇、青城之幽、三峡之绝……无不令人拍手称赞,而这竹海之绿,是从未体现过的瑰丽。

想象在阳光酣畅淋漓的笼罩下,绿色的生命顽强地张扬着,张扬着强盛的欲念,张扬着青春的个性。视野所及之处,是大片大片诱人的绿,随着起伏多变的地势,漫无边际地缓铺开来,颜色有深有浅,深的葱葱郁郁,油绿欲滴;浅的淡淡雅雅,朴素妩媚,却又仿佛有一种威慑之美摇撼心灵,使那颗干涸的心立即洇出一片绿意。

正是因为竹海的绿能为文章铺垫底色,我才敢在文人面前,描绘竹的清新、清丽、清静,和着风声林籁与大自然在同一旋律里脉动,脱却了种种俗嚣物欲,顿生潇洒出尘之感。

谈起文人们心中的竹,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说得尽的。最先涌上脑际的是李贺《咏竹》中的佳句:“风吹千亩迎风啸,乌重一枝入酒樽。”描写出我想象中的竹海之状,风吹竹叶幽响不绝,青青翠色逼人心房。

唐诗宋词中,写到竹的诗不计其数。刘禹锡的《庭竹》生动地写道:“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宜。”李商隐在咏竹笋时,构思巧妙:“皇都陆海应无数,忍剪凌云一寸心。”而刘长卿笔下的竹,读来倍感亲切,他在《晚春归山居题窗前竹》中描绘到:“始怜幽竹山窗下,不改清荫待我归。”竹是诗人的挚友,永远忠诚地以清凉的绿荫迎候他归来。

南朝刘孝先的《咏竹》,也算是写竹诗的前辈了:“竹生空野外,梢云耸百寻。无人赏高节,徒自抱贞心。耻染湘妃泪,羞入上宫琴。谁人制长笛,当为吐龙吟。”诗人以竹自比,感叹怀才不遇的世道。

我们熟知的《竹里馆》表现了王维的闲适和风雅,“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的境界怕是无人能比。倒是李商隐的《湘竹词》有些共鸣:“万古湘江竹,无穷奈怨何?年年长春笋,只是泪痕多。”写诗需要灵感和情绪,读诗其实也一样,不同的心情和处境,读相同的诗,也会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苏东坡终身与竹相伴,不管到哪里,“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年轻时,他咏竹有豪迈之风“门前万竿竹,堂上四库书”;中年时,趋于平淡“疏疏帘外竹,浏浏竹间雨。窗扉净无尘,几砚寒生雾”;老年时,平静恬适“累尽无可言,风来竹自啸”“披衣坐小阁,散发临修竹”。诗中之竹是他不同时期的心态写照。

清代郑板桥酷爱竹,他的“衙斋卧听箫箫竹,疑是民间疾苦声”家喻户晓,“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更是流芳百世。杜甫曾在草堂前植松种竹,留下不少颂竹诗篇,“自闻茅屋趣,只想竹林眠”“竹叶满枝翠羽盖,开花无数黄金钱”等等。

对前人的咏竹诗篇慢嚼细品,宛如踏入一片竹海,岭岭葱茏,山上竟翠,绿影斑驳,浓长的回味伴着竹海丽影潜入空灵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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