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巷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家住小巷,细细的小小的黄沙挤满了石头地上的每一条缝隙,占据路边的不是参天大树而是各种各样的摊贩。没有随处可见的小草,它们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根窝在不起眼的角落。深吸一口气没有花香,只有海鲜的怪味和对面杂货店里浓浓的烟味。邻居不是和蔼可亲的老奶奶而是嗓门特大的更年期阿姨。没有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只有在被训时不停地起哄的熊孩子。最最重要的是,这条小巷里从来没有“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燕子,那可爱的小东西。

这一切都糟透了。

我讨厌这个地方。这里的人过得忙碌而没有意义。

“这不是活着,只是不死罢了。”妈妈说,这条小巷在我还没出生之前是会有燕子的,甚至还有的直接在人们的屋檐下安了家。只是随着人越来越多,燕子都搬走了。

我不甘心。拿起扫把,冲下楼,我不管不顾地开始扫地,路过的人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我硬着头皮不理会继续旁若无人地扫地。深吸一口气,一首捏着鼻子,一手捡起一个已经发臭的罐头盒,一脸嫌弃地丢进垃圾桶。踮起脚尖,再蹦两下,扯下树上的塑料袋,树叶随着枝干的晃动飘落,塑料袋也稳稳地进了垃圾桶。

就这样,每个周末我都会去街上“游荡”,大家也都习惯了。只是我发现,路边的小摊贩看到我时会把自己的东西摆摆好,隔壁的阿姨也笑着摸我头叮嘱我捡垃圾时小心手,惹人讨厌的熊孩子也会在一些因为我身子太高够不到的地方帮我一把。

整个小巷的人好像都不一样了。

街边的小草因为孩子的浇水占满了街道,石头路里的黄沙也被赶跑,地上也很少能看到垃圾。

就这样,因为所有人的努力,那许久不见的可爱的小东西又回到了我们身边。

一巷百人,一巷百燕。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明我将至,燕尾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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