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爱我的

“她就不能对我们的女儿好点吗?一点都没有做姐姐的样子,你对你前夫的女儿太好了,让萌萌(小女儿)怎么办,她才只有四岁。”叔叔大吼道。母亲反驳:“还不够好吗,两个女儿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把大部分爱都给了萌萌,你还真敢说,我女儿住在杂物间,在家里什么话都不敢说。我这当妈的真没用,我几乎什么都没有为她做,她爸爸从小就离开了她,我也经常不在她身边……”母亲顿了顿,指着胸口道:“我是有血有肉的人,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母亲说完便哭了起来,从刚开始的低声啜泣到嚎啕大哭,叔叔终于不再说话了,他默默地坐下来,似乎逐渐平静下来。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雨气,透过窗户上的缝隙,猛烈地拍打着……曾经的一幕幕,似电影般呈现在我的眼前。 

“叮铃铃铃……”闹钟响了,睁开朦胧睡眼,望着天花板,目光呆滞,好一阵儿才缓过神儿来。今天周末,我初到新家不久,回想初来乍到的情景,自己也觉得可笑,是的,见什么都新奇。屋子整体明亮通透,小碎花的桌布、实木地板,给人一种临近那个家的感觉。星星点点或在桌布的下摆印上一些有着柔柔颜色的碎花,一丝悲情在心头萦绕。母亲指着那间光线略差的房间告诉我,那是我的房间,然后把我仅存不多的衣物放进房间。屋子不大,一半摆满了杂物,室内显得异常安静,夕阳斜透进窗户给人一种温暖的距离感。 

这是我的新家,有叔叔、母亲和妹妹。母亲在父亲去世后,毅然决定到城里打工,撑起这个家,以减轻爷爷的负担。一去就是三年。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却带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她再婚了,要带我去城里。我拒绝了,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也不愿去“打扰”他们。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思念虽如恶魔般侵蚀着我的心脏,但我已习惯和爷爷相依为命了。没有她,我依旧可以很好。 

又一年,爷爷去世了。我的心像火烧一样,不,是被刀刀凌迟了的痛。母亲再一次回来了,没有了牵挂和依靠的我,被她拖去了城里。纵使有千般万般的不情愿,但现实却又摆在眼前。母亲对我很淡,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热情了。她对妹妹很好,好到用溺爱来形容。那我又算什么呢?没错,是她夺走了母亲的爱,我讨厌她。所有的事情,不论对与错,只要妹妹不开心,那么,那个被斥责的人,一定是我。我曾想过,母亲真的还是那个母亲吗?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我好怕,好怕…… 

当我回过神来,月亮已爬上枝头,星星布满星空。而后,我对妹妹更好了,越来越好了,好到失去自我。 

其实,母亲是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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