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12月22日 星期三

亲爱的凯蒂:严重的流行感冒直到今天才让我能给你写信。在这里生病可真痛苦,每当我想咳嗽,一二三,我总会爬进毯子里捂住自己的嘴巴。结果反而越弄越痒;什么牛奶啊,蜂蜜啊,白糖啊,止咳糖浆啊,全都派上了用场。想到所有这一切对付我的办法我就犯晕。发汗,敷布,往胸上敷湿布,敷干布,热饮,含漱,涂喉咙,静卧,用垫子取暖,热水袋,柠檬汽水,外加每两小时一次的量体温 !

真有人通过这样,病情就会好转吗?最要命的时刻当然就是杜塞尔先生认为自己该扮演医生的角色了,他走过来把他油腻腻的脑袋搁在我裸露的胸脯上,企图听出里面的动静。且不说他的头发弄得我痒得受不了,我有多尴尬呀,虽然说30年前他是学过医学的,也有医生的头衔,为什么是这个家伙跑过来贴在我的心上呢?不管怎么说,他又不是我的情人 !就这个样子他也不可能听出我身体里的声音到底健康还是不健康;他自己的耳朵首先就需要好好清洗一下,因为他已经聋得不行了。

关于病就说这么多吧。我又精神焕发了,长高了一公分,重了两磅。没有太多的消息跟你讲,我们都处得不错,也算换换胃口吧!没有吵架——这个家里起码半年以来没有过这样的太平了。还没有见到爱丽。

因为圣诞节我们得到了额外的油、糖果和糖浆;“礼品之最”是一枚胸针,是用一枚两分半的钱币做的,亮闪闪的好看极了。不管怎么说,很可爱,只是难以描述。杜塞尔先生把他请梅爱朴为自己烤的一块可爱的蛋糕送给了妈妈和凡·达恩太太。梅爱朴做了那么多事情也该享受这样的待遇的,所以我也为她和爱丽准备了点东西。我打算请库菲尔斯先生帮忙,把起码两个月以来从我的麦片粥里省下的白糖做成奶油糖馅。

天下着绵绵细雨,炉子冒着烟,每个人吃的东西都沉甸甸地堵在胃里,这从四周不太文雅的声音就能听得出来!战争陷入僵局,士气低落。

你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