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太福音,XXV,30

宪章车站,第一座桥梁,我脚下

列车的隆隆轰响编织着钢铁的迷宫。

蒸汽与汽笛向夜空攀升。

这夜突然间成了最后审判。从看不见的地平线上

也从我存在的中 心,一个无限的声音

说出了这些事物(这些事物,不是这些词语,

是我对一个唯一的词暂时而无力的翻译):

星辰,面包,东西方的图书馆,

纸牌,棋盘,陈列馆,天窗与地窖,

用来在大地上行走的一具人身,

在黑夜里,在死亡里生长的指甲,

遗忘的阴影,令事物增殖的忙碌的镜子,

音乐的倾斜的瀑布,时间最为驯顺的形式,

巴西与乌拉圭的边界,战马与白昼,

一个铜砝码,一卷格雷蒂尔萨加,

代数和火焰,你血液中的胡宁冲锋,

比巴尔扎克人口更多的日子,郁金香的芬芳,

爱情与爱情的前夜,无法忍受的怀念,

地下埋藏的珍宝一般的梦,慷慨的幸运,

和没有人能凝望而不晕眩的记忆,

这一切被交付给你,还有

英雄们古老的食粮:

虚伪,失败,耻辱。

他们在你身上徒劳地挥霍了大海,

徒劳地挥霍了透过惠特曼神奇的双眼看见的太阳;

你用尽了岁月而岁月也用尽了你,

而你仍旧没有写下这首诗。

195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