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长辈们说过年

大年初一,我跟着爸爸妈妈到乾潭镇大畈村给四个舅公拜年。大舅公今年已经是80岁高龄了,最小的舅公也都70多了。

在饭桌上,在火炉旁,在长辈们的闲聊中,我总能听到他们讲起自己儿时的过年情景,吃什么,穿什么,言语中时不时流露出对现在孩子们的羡慕。

外婆家共有6个兄弟姐妹,大舅公生于1936年。回忆起儿时的春节,他说道:“我这把年纪,很多事都记不得了,但忘不了的就是家里过年时才能吃上的那一块红烧肉,觉得特别幸福。”三舅公接过大舅公的话说道:“我们盼过年,就是盼着有肉吃。”

“我们小时候,没有人会说对方的衣服是什么款式的,大小合不合体,只要过年有件新衣服,就会穿上它,跑到外面蹦跳几下,炫耀一番。”“平时我们穿的衣服都是哥哥姐姐穿小的衣服,只有到了过年才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新衣。”回忆起自己儿时的年味,妈妈和舅舅们也拉开了话题。

我们整个大家庭中,爸爸是唯一的一个从出生起就是居民户口的人,爸爸告诉我,他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不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农村里的人没有工作,靠种田种地养家糊口,而居民有工作,有工资,但街上的东西很少,买啥都得凭票。买肉要肉票,买鱼要鱼票,买油要油票,甚至买块豆腐也要票。买年货必须起大早排队,有时候后半夜就起床冒着凛冽的寒风去肉店排队,为的是能买个猪头回家。

听着长辈们说着他们儿时的过年,我都听傻了,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过年,盼的是有肉吃?过年,是为了有件新衣服穿?望着舅公们头上稀疏的白发,脸上大大小小的像括号一般的皱纹,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爷爷新年好!”“舅公新年好!”

随着声声拜年声,舅公们乐呵呵地拿出红包发给我们几个孩子,我想,舅公们的乐,不再是为了儿时的那块红烧肉,也不再是为了那过年时才能穿上的新衣服,而是子孙满堂,阖家团圆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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