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于是我便想起无垠的麦田。

我那时坐在咖啡厅,邻座欣喜地朝街上看,说着啊,下雪了。

我就望向窗外。天很阴,从积压堆叠的云块间的狭小缝隙里,能透出一丁点的光来。那光仿佛没有温度,是冷的,就和这下雪天一样。风有二三级,雪花——雪大得足以称之为雪花,没有直着或斜着飘下来掉在地上,它们被风卷着,游离在半空,翻飞、盘旋,迟迟不肯落地,那委实绮丽,也的确温吞。

于是我便想起无垠的麦田。

旅途中曾路经的麦田一隅,广袤的田野,在同样阴沉的天穹底下。我不禁想,倘若有一只手,一只足够力气的巨手,在云端上轻轻一按,像合上一本厚实的书,就这么把它们接合在一起。

一提冬天就要说到雪,一提雪就联想到冬天

它赧然一笑,像母亲拥吻婴孩的慷慨,亲吻人们的脸颊,然后幡然而去。人们竟来不及面见它真颜。

值得庆幸的是,它会飘散四处,会填补破旧而爬满青苔的砖墙、会点饰松柏长青的枝叶……它会漂泊着、漂泊着,来到你我面前。

也许人生中尽是美景。

我看红色虞美人,我看金色枫树叶,我看碧绿矮木丛。平淡无奇?平淡无奇。

像煽动空气的鸟翼,在盛夏从潮岸边出发,我一定会追逐它,企图跟上它步伐。

或者在雪花降临大地之前,找到世界的最高地,踮起脚,接上一片永不消融。

又或者把这一切美好却又难以实现的记下来,趁着雪尚且不停、趁着梦尚且不醒,述说成一个故事,一个荒诞,同时充满无穷魅力的故事。

约莫半小时后,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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