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青稞·至死不渝

序曲

春天的青藏高原,随处可见的是成群结队的牦牛。藏民们种下的青稞,还只是深埋在泥土之中,似乎是在沉睡。

而就在那不为人知的,布达拉宫金顶之上的三千英尺,正发生着动人心弦的生命历程。

渝,是鸟群中的首领,它是天鹅中的王。春天来临,它要带领着族人们寻找温暖的栖息之所。飞越高耸的喜马拉雅山脉,再次回到拉萨,繁衍。

长时间的飞行,枯燥无味。渝感觉自己的身躯在不住地颤抖,翅膀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它老了,不复从前的强壮和活力。但是,看着身后也已经疲惫不堪的族人,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

于是,他打起精神,向身后的族人们鸣叫几声,转过头,继续飞行。

又是枯燥的一个昼夜。鸟群飞到了圣峰——珠穆拉玛。渝知道,最危险的时候到了,它们必须在天黑前飞越珠穆拉玛。已是黄昏,长时间的飞行和昏黑加深了渝的负担,这个时候天鹅的视力是最不好的,而且他老了。

垂着头,就意味着看不到前方。渝和他的族人们忘记了这一点,它们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凭借着最原始的本能。繁衍下一代的欲望涌动着,繁衍下一代的使命驱使着它们。

挣扎

夜深了,该死!它们没能飞越珠穆拉玛。迎接它们的是无尽的黑暗,圣峰依旧耸立在它们面前。白,那么白,在黑暗中,白的刺眼,不含一丝感情。黑夜中的珠峰没有了白日里它那圣洁的身躯,只剩下狂风呼啸,雪虐风嚎啊!

薄如刀片,彻骨的寒冷。被狂风掠起,席卷了天空。

暴雪就像是一只史前巨兽,肆虐着,生命是不能够存活其中的。

渝,还活着吧?你的族人还活着吧?

看看你身后吧,那些孕育着希望的母亲们。你不能放弃!听到了吗?渝。继续前行吧!渝。

三千英尺的高空寒冷,那里仅有的是无数水滴凝成的冰晶,锋利的就像刀子一般。

恐惧、疲惫就像是周遭寒冷的空气,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你。你也已经快达到了极限,你的身躯已不堪重负。

冰晶就像是一柄柄锋利的小刀,割裂着你僵硬的身躯。羽毛连根落下,裸露的皮肉淌着血,血还没有来得及滴落就被冻结。就再坚持这一会儿吧,一切就要结束了,就要结束了。

身后,是不知情的族人们。毕竟,天鹅的视力在黑夜中是极差的。

新生

坠落,经历了这些之后。

渝,就在飞越了珠峰的那一刹那。从黑暗坠入了黎明,跌落在青藏高原这片圣洁的土地上。

墨一样的乌云,遮蔽了天空;绵绵的雨丝,就像是上天正在啜泣。凌厉的风、凄楚的雨诉说着的是一首哀曲。静悄悄地,只有雨与风的声音,天地之间回荡着这哀曲。

春天来临,藏民们播种的青稞、蕴藏着生机的青稞,破土而出了!

雨,落在土里,落在青稞上。

青稞发芽了,他们从泥土之中钻出。慢慢地,慢慢地,就这样向上生长,好像负着什么重担似的。

其实,就在每一株青稞里,涌动着、翻腾着的是一只天鹅的灵魂。

老师点评:文章讲述了一个动人的故事,天鹅那高贵而坚强的灵魂跌落在青藏高原之上,化身为破土而出的青稞,生长成了同样涌动的生命。中心明确而集中,语言自然而又深沉,具有感染人的力量。结尾“青稞发芽了,他们从泥土之中钻出”,照应了题目与开头,结构圆满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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