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你同行

连续下了一周的雨,空气变得潮湿。又逢芒种前后,便闷热异常。

周四晚上,在课上出神的我被一声响雷震了一下。似乎是“一雷惊醒梦中人”,我猛地抬头,数学老师正好与我四目相对,略显尴尬,便转头望向窗外。

第一声雷响起后,雨“滴答滴答”地落下,狠狠地砸到窗户上,像是在不耐烦地敲门,愈敲愈响。雷公清清嗓,甩出一声声狮吼。伴随着第二声下课铃响,同学们躁动不安。老师挥挥手,示意我们回家。我立刻起身,背起书包,搂着他的肩,和他踏出教室门。

“哎,等等我。”我忽然大声说,转身跑回教室,拿上雨伞,重新追上他。

与他闲聊几句,很快便走到教学楼大厅了。雨滴落下,在水坑里敲得清脆响亮。我伸出手,让雨打在手心,立刻感到一股寒意。

忽然间,他跑出教学楼。雨肆无忌惮地打在他的身上,他本就略驼的背似乎又被稍稍压弯了些。

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马打开伞,也冲出去,奔到他的身旁,将伞偏向他。

“都怪你,我的鞋都湿了。”我埋怨他。他转头,对我一笑:“我的鞋也湿了啊,扯平了。”“哪能这样就扯平啊!”我往前一跳,用力地踩着水坑,水立马溅到我和他的校裤上。我也转头,对他开心地笑。

伞外是雷雨漫天、人头攒动的吵闹;伞内是相互调侃、说说笑笑的二人世界。他推着他的车,我举着我的伞。他平时蓬松的头发被雨淋湿,一簇簇七横八竖的。雨水沿着他的头发滴落在他的脸上。我伸出手抚摸他的头,湿漉漉的。他不自觉地昂起头,脸上的雨水滑落到身上。

“回家记得洗澡,本来就感冒了,别加重了啊。”我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

“换季就感冒,我从小就这样。”他满不在乎地刚说完话,就打了个喷嚏。

“淋雨总归是不好的。”我又不放心地说道。

雨小了点,我与他慢慢地走着。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因为没有人与我聊天,母亲也整天忙于工作,我从小便是孤身一人,靠着回忆往事长大。样貌变化了,心还是那颗幼稚的心。来到初中以后,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我是个对陌生人外向、对熟人内向的人,很少向身边的人袒露内心。但是他会倾听我说的话,在意我的想法,常常与我一同嬉笑打闹,也会包容我的幼稚。

“你怎么不说话了?”他用手肘轻轻地戳我几下。我回过神来,看着他。“又在想啥呢?不要想了,拜拜!”我抬头,他爸爸来接他了。他的自行车被放入后备箱,人已经上了车。

伞下便只剩下我一人。

“拜拜!”我在心中说。他将手伸出车窗,招了招手,仿佛在回应我。“再见!”我大声喊,喊完抿了抿嘴,开心地笑了。

如果不好好珍惜,眼下在乎的人也会离你而去。其实回忆的,便也是失去了的吧。“趁我还没有失去他,要好好珍惜。”我心想。

想起《百年孤独》中马尔克斯所说,“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心中对回忆的依恋便少了很多。是啊,我们应当把握当下。

“柯宏,柯宏。”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知道,在乎我的人也拿着“伞”来为我遮风挡雨了。 

点评:

君子之交淡如水。没有黏稠的话语,只是大雨中回家路上的一小段同行,这就够了。宏大叙事自然有力量,但日常有时也能触动人。这就需要一颗细腻的心,去体察,去感悟,当然能转化成文字就更好了。小作者做了一次这样的尝试,此情此景虽似曾相识,但读来让人动容。如果开头和结尾两部分简练一些,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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