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挽不回,那段“尘缘无罪”

也不记得是第几次做同样的梦。

梦中,我站在青石板街,而那长安城边,有人向我投来深沉淡漠的一瞥。

那眼神,跨越岁月的年轮,满是凄美的认真。

之后我的心里就一直藏着一座长安城,城里有那样一个人,一直在等,那专注的眼神,却迟迟盼不来,他要等的人。

长安的古街,时常让我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个少年曾经与我朝夕相处的某段岁月。

“唐史上有一次规模非常之大的动乱,有同学知道是什么吗?”老师问道。

我正准备说“是安史之乱,一争天下!”

少年就迫不及待地抢了先:“是公瑾那年,小乔初嫁!”

我壮观堪比星爷的大笑声随即响起。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下课,少年沉思自语道。

我不禁掩嘴嗤笑,少年深沉良久,怅然说道:“我懂了。”

“什么啊?”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年,手背托着下巴,好奇地问。

“有那样一个故事,再精彩,可惜忘了朝代!有那样一段尘缘,无论怎样凄美,可惜从刚开始一切就不对——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徒留一片苍凉无言的泪。”少年说着,一脸忧郁。

少年说像我这种人的存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我问,大概是个什么样的奇迹?

少年沉思——不亚于安史之乱的起因,是因为小乔嫁了周瑜。

上课时老师问:“扁鹊曰蔡桓公有疾,蔡桓公不信,随后扁鹊说了什么?”

少年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你就去死好了。’”

下课,少年郁闷:“我哪里回答错了?我的思路过程是对的啊。”

我窃笑,回答:“只能说明你的思路从一开始就不对,朝代不对,地点不对,人物更不对!”

少年这次索性一脸不被世人所理解的悲哀:“什么朝代不对?不过是一段跨越千古的误会。”

“什么误会?”我蹙眉。

“就恰比,或许你从来都不会知道,有一个人,在原地等了你千百年的轮回,只因为他早已忘了时间不对。”

我爽朗一笑:“照这个说法,我俩的相遇纯属你走错教室,忘了地点不对。”

少年无言以对:“要相信,就算人不对,但尘缘无罪。”

沿着一条小道走在长安的城墙古楼下,满地槐花,拂过耳边的风还带着些许大唐的烟沙,谱着一曲金戈铁马。

恍然间突然想起了曾经那个少年说过的话——有那样一段尘缘,无论怎样凄美,可惜从刚开始一切就不对——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徒留一片苍凉无言的泪。

我恍然回望,隔着青史绵绵,我仿佛真的看见,在那城墙边,千百年前梦回大唐的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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