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一生,恋一世

穿过悠久复杂的大街小巷,相遇曾经熟识的近邻远居,不远处响起了吆喝声,是谁家的老爷子又在喝着醇香的老酒抱着孙儿念叨着他的青葱岁月?

小时候的我特别能闹腾,比现在我的弟弟妹妹会玩多了。我会在吃饭的时候管不住自己的两只小脚,东躲西窜,可会折腾外公外婆了。我会躲在当时和我一样高的几个大酒坛子后面,被外公外婆抓出来时我就会不停的咯咯咯的笑着,还会用蹭的全是灰的小鼻子和衣服去抱外公栓在外面大树墩下的小白狗。当时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幸福,不过我知道我想要就这么一辈子过下去,无忧无虑的过下去。

不过现在,我不能了。

那条小白狗不久后就走了,我不知道怎么走的。那大树墩也一直孤零零的立在外婆屋旁。后来他们陆陆续续又养了几只宠物,都走了。现在他们在养一只黑白相间的小花猫,脸盘子圆圆大大的很讨人喜欢,外婆笑着说很像我小时候。

上了初中后我的身高像窜天猴一样往高了长,那几个大大的酒坛子现在只有我的腰部那么高,上一次我好奇的拿开了绑在坛口的大红布,结果烈酒的冲天气味呛的我直打喷嚏。外公笑着说刘家的娃不能喝酒喽。后来我问外婆,为什么一定要用红布来盖酒坛子呢,她说:红红的很喜庆,也好看。

小时候我喜欢踮着脚走路,怎么样都学不会正常走路的方法,总是走一脚砸一个坑,我的膝盖就一直没好过。外婆总说我笨,我就说是路太烂,外婆又说我走平地都会摔两个跟头,我就喊到,摔跟头怎么啦!显得我多亲近我们家乡的土地!多接地气!外公就接话说,泥巴路摔个跟头最多糊一脸稀泥巴,水泥路摔个跟头就等着磕断大门牙吧。我不信,后来我们班上有一个男同学在水泥路上摔掉了两个大门牙,说话都漏风,我才知道外公说的对,也连忙谢天谢地小时候我没摔断过门牙,那多难看。

后来啊,我外婆家门前的烂路被修成了新路,平平整整看上去顺眼的很。我也长大了,不再踮着脚走路,也没再摔过跟头。

那时候的外公外婆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外婆家里一来他们以前的老友,他俩就招呼着人坐下,去里屋柜子里拿出一瓶陈年老酒一起聊着他们的过往曾经。外公外婆喝高兴了,我也就能巴着他们的酒碗喝上一点,之后那点酒味就一直流于我的唇齿间让我不能忘却。

人家是蜜罐子里长大的,我是酒坛子里长大的。

不过后来,妈妈一直不让我碰酒,说对女孩子身体不好。

我们这里没有浅浅的清清的小溪,没有打着油纸伞的俏丽依人的小姑娘,也没有人划着兰桨坐着船舫流连于荷花池上。

但这里有长江。气势磅礴浩浩荡荡从西而来向东而去。我没站在屋顶上看过日出,但我站在大桥上看过日落。我看见平时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的太阳变得温和,橘黄色的日光恩赐般的撒在无尽的天空之上,西边的矮矮的山坡让人看的模糊不清,不过它一定会稳稳的接住准备歇息的太阳。长江折射着太阳的光辉,把太阳拉的长长的,随着水波轻轻的摇晃着。美得让人惊叹,美得让人痴迷。我费尽了脑力也没能想出多优美的词来赞叹那幅景象,到了嘴边,也只憋出了三个字“真漂亮”。

我想,如果年老后远在他乡,我也要常常回来聚聚曾经的老友,喝喝泸州的美酒,聊聊昔日的过往,谈谈泸州的长江。

一定会有人羡慕我的家乡。想来到这里,目睹这个让我用一生来喜爱着的城市。小时候喝的那一口酒,会让我醉一生,成长时生活的这个地方,会让我恋一世。

内容推荐

【下一页】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