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一棵老树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我趴在窗户上百无聊赖,目光无意地落在了一棵老树上,香樟树在寒风中犹如一位瑟瑟发抖的老人。

突然,一对爷孙俩映入我的眼帘。这么冷的天,路上的行人都少得可怜,这样的年纪再带着孩子,怎么会出来呢?我好奇地注视着他们,只见老爷爷吃力地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嘴里“呼哧呼哧”地吐着白气。过了一会儿,爷爷慢腾腾地要把孩子放下来,把腰挺了挺,打算牵着小孩子的手走路。可是孩子不愿意,在地上又哭又闹,爷爷只好再把他抱起,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

多么熟悉的情景啊,我的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六年前,那时外婆经常抱着我在小区里散步。抱了不一会儿,外婆那腰疼的老毛病又发作了,只好把我放下。可我不愿意,被外婆抱着多舒服呀,我既不累,又温暖,怎么也不肯下来。外婆温柔地把道理讲了又讲,可我就是不听,在地上又哭又闹,外婆心疼我,怕我把嗓子哭坏了,只好强忍着腰疼再次把我抱起,慢慢地向前走去,还时不时因为腰痛而发出几声呻吟。一回到家,外婆就瘫在椅子上,直不起腰了。

一直到现在,外婆的腰还是不好,我一直对小时候的事耿耿于怀,经常对着外婆的腰发呆、自责。外婆见此情景总会安慰我:“孩子,没事儿,外婆只是人老了,其实腰还好着呢!”可外婆越是这么说,我的心里越难受。

想着想着,我的眼眶湿润了。

看看窗外,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窗外的那棵香樟树站得笔直,我多希望,外婆的腰也能那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