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歌

读罢,掩卷,抬头。窗外,九月特有的澄澈碧空之下,金风正推着白云慵懒地飘游。我看见,一个温婉典雅的中年女子正朝我走来——是的,虽未见过作者真容,但我相信我有这样的人才能写出如此文章——吟唱着一支清扬悠远的生命之歌。

“如果我不曾谢恩,此刻,为茫茫大荒中的一小块荷花缸旁的立脚位置,为犹明的双眸,为未熄的渴望,为能见到的以及未能见到的,为能拥有的以及不能拥有的,为悲为喜,为悟为不悟,为已度和未度的岁月,我,正式致谢。”

星约,与星辰相约。多么美好的一个名字啊。与哈雷彗星的一次约会,让作者期盼,让她感动,让她思考,让她“正式致谢”,然而让作者感谢的又何止是一场星约?“即使美如一场祸殃,我也不会因而畏惧它多于一场生命”深夜观星,却在星空中照见了自己的生命。想必,也只有如作者般细腻善感,才能从平凡中获得如此多的生命感悟吧。

“我是我,不以公斤,不以公分,不以智商,不以学位,不以畅销的‘册数’。我,不纳入计量单位。”

生命,究竟以什么单位计量?读到此文,突然想到一位名叫杰逊的朋友写的自我介绍:“杰克逊,不用克计量。千克也无法承载的,是我的梦想。”计量重量,可以用千克;计量财富,可以用金银、车房。可是脱去了一切计量单位的束缚,脱去了为世人所承认的荣誉与身份,脱去了一层一层的假面外壳。“我”就是“我”,一个确确实实的“我”!读到这儿,心中不禁一阵颤抖——为一个真真切切理直气壮的生命而颤抖。

“生命太完美,青春太完美,甚至连一场匆匆的春天都太完美,完美到像喜庆节日里一个孩子手上的气球,飞了会哭,破了会哭,就连一日日空瘪下去也是要令人哀哭的呀!”

时光匆匆如流水,你也曾为自己浪掷青春而后悔吗?记得曾在一本书中看到这么一句话:“请你相信,这世界上总有人在过你想要的生活。”乍一听,似乎挺有“诗和远方”的意味。可是读过张晓风的这篇《浪掷》,才发觉它浪漫表像下的无奈:“你”想要过“别人的生活”,对你自己的生命而言 这是否算一种浪掷?不是啊!生命是一桩太好的东西,好到你无论选择什么方式度过,都像是一种浪掷,回头一看,都要生悔。生命有如一枚珍珠,只是它圆灿含彩的自己,我们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他,只能欢喜或喟然——我们及时赶上了它出于沙砾且必然还原为沙砾之间的这一段灿然。

所以啊,既然生命注定是一场浪掷的憾意,那干脆就随他去吧。既然你愿意相信“总有人在过你想要的生活”,为何不知道“总有人想要你在过的生活”?即使生命有如一粒沙,它也会感谢你爱它,像大海爱着浪花。

…………

一页页白纸黑字在眼前翻过,一片片思考的音符汇成生命之歌。感谢这本《张晓风散文精选》是它让我遇见生命,思考生命,珍惜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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