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香

手握听筒,奶奶苍老声线从遥远的电话线另一端传来,望着远处高楼大厦中参差亮起的橘亮灯光,勾织出一片暖意与平和。那股浸润着爱的芝麻余香勾起了我的回忆…… 

时值“五一”,我同父母一起回老家探望爷爷奶奶。 

奶奶得知我们到家的时间,已早早在家门口翘首以盼。看见我们来,欣喜地招呼我们之后,便到厨房忙开了。锅盆瓢碗的摩擦声和流水声,掩盖不住煸炒出那份弥漫浓郁的芝麻香中的情与爱。奶奶颇为骄傲地告诉我们,这是去年种的最好的芝麻,见我喜欢,想让我带回去。 

时间随着氤氲着热气的欢声笑语远去,母亲劝奶奶把芝麻留下自己吃,随后便上了车。奶奶提着一袋芝麻在车后细碎地追着,我探出车窗告诉她不用送了,奶奶停下了脚步。我从后视镜看到奶奶缓缓放下了紧攥在胸前的袋子,眸子里凝着一片失望,清风拂过她额前银发,我鼻尖一酸——奶奶老了。 

后来,奶奶执着地将芝麻寄了过来,电话那头执拗道:“知道你们不缺芝麻,我还是寄过来,尝一下……” 

轻嗅牛皮纸中那掩不住溢出的醉香,不经意间这味道留在我记忆的最深处。 

人们总是在幸福金马驶过之后才捡起金鬃毛道,原来见过它。幸福,并不是轰轰烈烈的,它隐藏在盼人归的眼神中,凝结在人们口齿的余香里,萦绕在我和奶奶心间远隔万里,牵出万缕千丝。 

奶奶的芝麻,最终吃完了,令人心悸的芳香渐而隐没在时光的水流里,没有踪迹,无声无息...... 

但它依旧在某个夜深人静之时,充盈着我的鼻息,不要剥夺了爱你的人爱你的权利,这样,太冰凉,太残酷了。 

“五一“的芝麻酥香,奶奶盼人归的眼神,凝结在永恒的回忆里,就算远隔万里,萦绕在心头的香,永远牵出满满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