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

适逢霜降。柿子逐渐变得朗润丰盈,在寂寥之秋给人慰藉。

发现那棵野柿子,是个意外。彼时染了肺疾,为实现梦想付出的努力,全付诸东流。今日是展演的日子,我恍惚地绕到礼堂外。在高大松柏的遮掩之中,那棵歪斜的柿子,恰巧与我撞个满怀。难以想象瘦弱的它是如何结出一树青中带黄的小灯笼,更惋惜那累累硕果在贫瘠的泥石上腐烂出橙红的血液。真不凑巧,你长在这般冷清的角落。橙红般明媚的歌声从窗内飘出,我的心随之悦动,卡进每一个鼓点,轻轻应和。顿觉舒畅,又勇气酸涩。空气中,隐隐漫着柿子的香甜。我惺惺相惜地捏起一个烂柿子,却猛然发现,就算这柿子无人发现,它依旧结出了饱满的种子。也算完成了柿子的使命吧,我亦是努力过了。果实是花的交代,种子是果实的凝华。突然豁达,机遇是自然而然独放的花朵,恰当时机为结果积蓄能量,就已是最好的结果。

刚好,外婆家有柿子,更巧的是柿饼柿霜可以润肺生津。红透的柿子,在悉心照料下,晶莹剔透红色欲滴。我兴奋地抄起夹杆,摘得却是只只破口。明明时机力道都是适合的呀?原来,要使红柿兜子去挑鼓胀得颤颤巍巍的柿,只一吮,浓厚的汁水便流了出来,抢扯硬碰,都不如恰当来去那样柳暗花明否极泰来。原来做一切,都应有恰好的方法。霎时,因心生而境转。我又萌生出再试试的想法。

带着柿子和豪情我回到了家,不论成败,想对自己有个交代。谁知柿子咬下去,满口苦涩。亦如脱练许久的我,愈见生疏。再一次迷茫,却被告知,等下去。才知道哪怕柿子已经成熟,仍需要一个脱涩的过程,春暖花开是凛冽寒冬后的不期而遇,所谓恰好,不是幸运,不是无为中从等拥有。沉淀,积攒,我等着我的 柿子花开,会在努力过后如期而至。

事实即是,有些东西靠努力无法弥补。我还是只能唱给柿子树听,可连那棵树,也只留半截枝干。但我真切记得,它撒下了希望的种子;真切感到,我获得了青涩的果实。凭心而行,自然而走。量变引起质变,将恰好,变为必然。或许是人生路上,风景正好。

今朝恰好寒霜降,远处又传来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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