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头

我家对门住着一位“怪老头”,说他怪,他真怪:逢年过节,家家户户都高高兴兴地团聚在一起,可他却大门反锁,可能三天三夜不迈出一步;遇到谁家钱丢了,门被撬了,他又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不得不让人怀疑,事儿就是他干的,你说他怪不怪?

一次,楼上那家自行车没上锁,被人“捡”走了。之后没几天,我也收到一个信封,打开一瞧,里面竟是我的车钥匙!还有张字条,我一看,腾地脸烧起来,猛然想起,上午回来着急忙慌的忘了落锁,想想楼上的遭遇,不禁一阵后怕。

转眼间,春节到了,每家每户都在准备年货。

初一早上,我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边穿衣边走到门口,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热闹的很,也想出去凑凑热闹。透过“猫眼”我吓一跳,只见对门那老头家门大开,再一瞅,怪老头拿着钳子和锤子正站在隔壁门口,脸涨得发红,灰白相间的头发乱蓬蓬的。只见他颇有防备的四周张望了一下,迅速回转身,把家伙什儿伸向隔壁家房门。

隔壁家前两天就走了,听说去上海姑娘家过年了,家里又没人,莫非老头要……这时一种正义感油然而生,我猛推开门,几乎是冲进隔壁家,正要吆喝他住手,却看到他正在收拾残局:地板上到处是水,他正在拾掇。我不好意思地退了出来。

上午出去串门拜年的时候,我又特意往隔壁家瞧瞧,房门已经锁好。我这才注意到,邻家的对联不知几时已换了新,门把手上还挂着张牌子,走近一看,上面写着:水管冻破,已把总闸关好。锁芯已换,回来到门卫处取钥匙。

这字体咋恁眼熟呢?我猛然想起,上次我的车钥匙……我恍然大悟,对,就是他。

从此,我不断打听有关怪老头的事:据说他从前当过小偷,后来参过军,还入了党,“文革”期间被打过右派,后来又平了反。眼下无儿无女,让人捉摸不透,常暗中助人为乐。他说话有些古板刻薄,但为人心胸宽厚,从不计较个人得失。

我终于了解了他的为人,“怪老头”并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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