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那年,思往事

已经是深秋时节了。

暗黄的树叶轻轻地从枝头飘落,打着旋儿,如一只只轻盈的蝴蝶。缤纷的落叶给过道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碎碎地响。这声音使我想起了小时候和他的欢乐,曾几何时,我们也是在这样金黄的季节里,也是在这田园间的过道上,,铺满落叶的过道上,追逐打闹,不小心便把欢笑声洒了一地,,还有那沙沙的落叶声。

那时他还在壮年,我也还是个傻乎乎的小孩,我特别喜欢他,每次回到老家,他总会腾出时间带我去玩。因为那时还小,不敢让我自己坐在自行车的后架上,他就把赶集的侧筐挂在车子的后架侧面,垫上小棉被,就成了我的专用座位。他骑着车子带着我在田间飞驰,落叶被车子压的沙拉拉地响个不停,我扬着手,笑着,喊着,尽情的欢笑嬉戏。他也很开心,在那张皱纹稍稍爬上的脸上我看到了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在地头上,我们停下车子,听着金灿灿的麦子,在爽人的秋风下哗哗地奏着收获的乐章。

冬天的早晨,是寒冷的。寒风呼呼的吹着,吹到脸上如同刀割一样疼,细皮嫩肉的我戴上厚厚的帽子,围上了宽宽的围巾,穿上了暖和的棉衣,裹得像极了一个小粽子。在大年初二回到了老家。他一早不顾寒冷,跑到集市上给我买好吃的。等我们驱车赶到,他以经给我准备好了好吃的,东喂一口,西喂一口。吃了好吃的以后我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他干啥我都跟在后面,是一个跟屁虫,资深跟屁虫。中午照例是我们大家族的聚会,二三十个人聚集在老家的小院里,热热闹闹充满了“年”的气息,他总会给我夹菜,当某个菜我想吃但老爹老妈又不让的时候,他总会气势汹汹地压他们一头,把菜夹道我碗里,“过年呢,管那么多干什么?”自然有他护着我,我过的那叫一个“飘逸”啊。

老家是个小乡村,人口分布很稀少,人也不多,留存不住什么热量。头到晚上睡觉要烧火炕,在炕下面有一个通外面的炉口。打开炉口,放上两根粗木柴上面再放些易燃的树叶引火的树叶把粗木柴抬起来引火的树叶点着后往粗木柴下一塞,点燃后关上炉门。热量会让炕头暖和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炕都是热的。第二天早起不愿意起,他就开始挠我“库赤库赤库赤,虫子爬上来了!”这时,我就笑了起来,自然也就不困了,便爬起来了。

后来他身体越来越差,前几年更是得了风湿,因为常年干活导致他的关节粗大,染上风湿后关节渐渐长出骨刺来,就是关节上长出粗大的沉积物。先是手脚,慢慢的周身所有的关节都在长,至少在两年前他的身高大概一米七,却穿不进去45号的鞋,所有的关节都是大大的,手脚常常肿着,有时上火了以后还会破溃,我便帮他处理伤口。

我和他的故事还有很多。慢慢的我长大了,今年他却突然病重,在生命最后一刻,失去意识的他依然能喊出我的名字,我以为他能挺过来的……

可我错了,就在今年春天,操劳一生的他离我而去了,踏着初春的和煦走向了天堂。我只在进入灵堂的那一刹那掉下了眼泪,长跪不起。他是我的长辈,是我母亲父亲,是我的姥爷,我用“他”这个词是因为姥爷是个年轻派,姥爷不服老,也更像是我的朋友

姥爷的一生不算长,也不算短暂。至少他给我这名后辈留下了珍藏一生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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